人往往都是如此,一旦觉得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即便别人不是来追究的,可自己仍是会感到心虚,这就是所谓的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吧? 我深吸了一口烟,又做了一次深呼吸后才怯怯接通了电话。 “喂…浩志啊…有事吗?” 浩志的笑声搞的我心里更没底了,“然哥,你睡糊涂了吧?要有事也应该是你找我有事,不是你给我打了两个电话嘛。” “啊,是,”我松了口气,一骨碌坐了起来,问道:“你电话怎么还关机了?” “害,别提了,我这不是坐火车去外地了嘛,结果手机没剩多少电,充电宝也忘带了,没多大一会就关机了,我这才下车找了个充电的地方就立马给你打过来了,是不是有啥急事?” “去外地…散心?” 话筒里传来浩志的阵阵苦笑,“我现在哪还有时间散心啊,是去跑业务,唉,趁着能多赚点就多赚点呗!” 我眉头皱的很紧,浩志是个不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如果他真的跟王忏忏吵架了,那他绝不会是现在这副语气,更不可能还有心情一个人去外地跑业务。 所以,我能想到的答案只有一个——王忏忏撒谎了,她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 我又吸了一口烟,肃起表情道:“浩志,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然哥,我也有件事想跟你说。” “嗯…那你先说。” “我这次去外地不单单是因为要跑业务,主要还是为了拉投资。” “拉投资?” “咳,就是去借钱,”浩志声音压低,“你还记得咱上大学的时候隔壁宿舍有个叫周游的富二代吗?” “有点印象。” “是这么回事,我现在干的这行当虽说轻松,可实在太不稳定了,而且竞争越来越激烈,像我这种小鱼小虾都快没饭吃了……想赚钱的心思从来都没有这么强烈过,我打算跳出舒适圈,自己创业,但奈何手头资金有限,根本达不到预算,所以我就想着先借点,正好想到了大学时期跟我关系处的不错的周游,我跟他约了个饭,十有八九能谈成。” 我愕然,“怎么突然这么急着赚钱了?” 浩志叹息,却感受不到哀愁,“嗨,这不都是为了以后,为了我和忏忏的将来嘛,然哥,你也知道忏忏有多优秀,说实话跟她在一起我压力挺大的,常常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我真的太喜欢她了,所以我现在就要把压力转换为动力,等这份事业稳定下来,就跟她结婚!” 我脸上仿佛糊了一层水泥,僵硬的嘴角根本吐不出我想要说的话。 “浩志,婚姻不是儿戏,对待婚姻应该谨慎,别冲动…” “不冲动的人是没法结婚的。” 浩志继续道:“然哥,你应该了解我是什么性格,骑士精神啊,我最向往的就是放荡不羁爱自由了,可现在呢,我觉得那些都是狗屁,自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爱情改变了我,自从和忏忏在一起后我就感到突然之间成熟了,她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人,虽然肩上有些沉甸甸的,但那种满足感和幸福感是无法形容的,那些说婚姻是坟墓的人,只是没娶到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罢了。” 浩志错了…… 我在沉默中吸完了手上这支烟,脸上的水泥也因为我的表情扭曲而逐渐崩裂。 “然哥,”半晌的沉默后,浩志终于问道:“你想跟我说的事是什么啊?” 我想跟你说的事是真开不了口了,我现在有种年终奖是经理签名照的无奈感。 “也没啥大事,就是……” 思前想后,我把和年槿同居的事告诉了浩志,一来是找个爆炸性强的话题,二来是真想找个人倾诉。 说起来,我在大学期间喝大的几次是和浩志吐槽过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的,他知道我视年槿为洪水猛兽,她视我为散发着恶臭的透明人…… 简而言之,浩志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非常同情我的遭遇,他语气沉重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不会真打算跟她在一起住个一年半载的吧?” “怎么可能,”我长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我最多就容忍她这一个晚上,明天就算来硬的也要把她赶出去。” “然哥,这样做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她就被老陈惯的,惯的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她已经成年了,又不是小孩子,难道离了我她还能饿死不成?这回正好让她见识一下外面社会的险恶。” 浩志担忧道:“我记得你好像说过那丫头好像有什么病吧?” “是,不过我现在觉得她所谓的病八成就是装出来的,说不定就是找个不想上学的理由罢了,咱之前读书的时候不也总玩这套嘛。” “哈哈,对,我记得你当时早上不想起床,就骗导员说你得了流感,结果导员直接找了几个穿着隔离服的大汉把你扔小黑屋里了,愣是关了半个月都没让你出门,当时都快笑死我了…” “呵呵,你还有脸说我,你忘了你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