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贵妃即将临盆,收到尸体的安阳公不敢搅扰,于是直接前往乾清宫,向皇帝哭诉。 当然,太子在马车内那些充满了威胁的话语,他也是一字不漏的向皇帝禀告。 盛怒之下的皇帝,派侍卫将太子‘请’进了乾清宫。 当时,睿亲王同平郡王正在东宫的凉亭内陪太子喝茶。 两位王爷心急如焚,也跟着一同前往。 最后,被太监拦在了乾清宫外! 太子孤身入内,跪下磕头! 没听到皇帝的声音响起,太子明白愤怒的火焰还在皇帝的心里熊熊燃烧。 早知道,就在路上多磨蹭一会! 太子的心头涌起了一丝丝的后悔。 沉寂! 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杜公公在一旁弯腰低头,心中无比焦急! “逆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殿内终于响起皇帝浑厚而威严的声音。 太子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朕再三叮嘱,禁止你挑衅安阳公,没想到你居然敢阳奉阴违!” “儿臣罪该万死!” 太子的额头抵在冰冷的地板上,依旧是纹丝不动。 “真以为——朕不会废你?” 皇帝的语气中,透出了无边的寒意。 杜公公眼观鼻、鼻观心,早已化作了一尊石像。 “儿臣罪该万死!” 从太子口中吐出的,还是那一句。 “勒索、威胁,现在又送两具尸体过去。下一次,你是不是打算举起手中的屠刀了?” 听得出,皇帝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儿臣罪该万死!” 看来,太子是打定主意不替自己辩解。 太子的态度终于让皇帝爆发,他抓起御案上的笔搁,起身前倾朝太子的身上砸去。 太子只觉得身上一痛! 情绪一旦爆发,就希望能得到彻底的宣泄,皇帝的龙爪又伸向了砚台。 杜公公此刻活了过来,他不敢阻拦皇帝,只好扑到太子身前,将太子的要害护住。 砚台飞来,砸在了杜公公的头上。 顿时血流如注! 皇帝突然愣住! 砚台原本是直奔杜公公的肩膀,怎么会砸中了脑袋? 杜公公转身,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冲皇帝不停的磕头。 这是心腹啊! 满腔的愤怒瞬间化作乌有,皇帝有些颓然的坐下! “去包扎一下!”皇帝制止了还在继续磕头的杜公公。 杜公公磕头谢恩,随即起身,弯腰退了出去。 “太子也起来吧!” 太子同样磕头谢恩,起身后垂手低头。 “朕身边的这些太监,对你还真是不错!”皇帝的目光落在太子身上。 “全都是因为父皇疼爱儿臣!”太子谨慎回话。 皇帝的感叹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稍有不慎,太子就有拉拢近侍的嫌疑。 “刘云逸是这样,杜芳也是这样,朕身边最得力的两名太监,恐怕早已将你视为他们的主人。” 皇帝似乎没有听见太子的辩解,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了下去。 这话有些诛心,太子再次跪了下去! “怎么又跪下去了?起来回话!”皇帝的语气喜怒莫辨。 太子只得乖乖的站了起来! “不用怕,朕是在夸你手段了得!” “儿臣不敢当此评价!” 一张嘴,太子就顶了回去。 “哦?” “父皇疼爱儿臣,他们自然也就要讨好儿臣;父皇要是厌弃儿臣,儿臣只求他们不要落井下石!” 说完后,太子冲皇帝拱手弯腰。 “这么说,你没有刻意拉拢?” “拉拢?他俩时常被儿臣欺负,何来拉拢一说?” 太子抬头,满脸的疑惑。 皇帝想起太子与两位心腹的往来,没有其他皇子的小心刻意,脸上的冷峻便减了几分。 还是说回到安阳公! “朕再三嘱咐,你为何就死咬住不放?” “儿臣这段时间有些魔怔,总想着揍安阳公一顿!” 太子实话实说,脸上布满了无奈。 这两句回话,完全不像是君臣奏对,倒有几分儿子向父亲倾诉烦恼的味道。 “为何?”皇帝的语气不自觉的缓和下来。 “受了欺负又不能还手,心里憋得慌!” 太子脸上的无奈,又慢慢被郁闷所替代。 “那两具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安阳公买通了两位太监,想刺探浣衣局,儿臣给他一个警告。” 皇帝觉得匪夷所思,问浣衣局有何事值得刺探? “王义——就是浣衣局的掌印太监,正在查一桩案子,恐怕同安阳公有关。” 皇帝追问是什么案件! “儿臣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不敢胡乱禀告。” “那你为何认定同安阳公有关?” “儿臣也不确定,上次出城时偶遇,就试探了一番,没想到安阳公果然上钩!” “你是太子,关注的应该是军国大事!” 沉吟片刻,皇帝开口训示。 太子乖巧的应下,苦水只能留在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