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那几位御史选择的角度极为刁钻。 不管是好男风,还是有隐疾,对其他人来说都算不上大事,甚至不值一提。 不过对太子来说,这就是致命的攻击。 因为太子肩负着传承的重任! 不管是好男风,还是有隐疾,都足以让朝廷质疑太子能否履行自己的使命。 一位不能延续血脉的太子,绝对称不上是合格的继承人。 而且—— 就算证明了又能如何? 在另一时空里,哪一天八卦的澄清不是让人将信将疑? 礼部左侍郎一视同仁,在太子笑出声时,提醒他注意自己的仪态。 太子冲他轻轻点头,随后朝皇帝弯腰请罪。 皇帝大度的原谅了他,示意他可以继续。 “你说天家无私事!正好有件事,孤想问问杜学士,孤已满二十,为何不见你为孤的婚事忧虑?” 太子死死的盯着杜学士的脑袋,缓缓开口。 杜学士沉默不语! 太子说出的这几句话,也并非全部属实。 太子刚从文华殿出来的时候,杜学士就组织朝中的重臣,多次请求为太子选妃。 直到太子热衷武事,杜学士这才闭口不提。 不过如今太子提及此事,杜学士确实无话可说。 总不能就在这金銮殿上,反驳是皇帝阻拦吧? “孤再问杜学士,除去今日的捕风捉影,这么多年来,可曾有人弹劾东宫有过藏污纳垢之举?” 没有! 一次都没有! 杜学士只能保持沉默! “御史风闻言事,孤,是支持的!” 太子的语气中透出了浓浓的真诚。 有许多大臣悄悄抬头,看了太子一眼。 “但是,如无实据,孤认为不应直接在朝会上提起。” 说到此处,太子看向左都御史,询问他的意见。 左都御史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同样一言不发。 “东宫不是禁地,朝廷想要查清楚孤是否品行不端,应该不难!为何诸位非要让孤自证清白?” “大概是因为这种事情,孤,根本就无法自证!” 郑亲王同几位红衣太监的脸上,都露出了佩服之色。 “你们真正想控诉的,是‘穷兵黩武’!杜学士,孤有没有说错?” 杜学士仿佛把自己跪成了石像。 “文也好,武也罢,都是帝国的财富。文臣治国,武将安邦,武将开拓的土地,需要文臣去治理;文臣治理出来的盛世繁华,才是武将建功立业的依仗。” “更何况,军队本就在朝廷的管辖之下,没有兵部的授权,有谁能指挥得动一兵一卒?” “不要去羡慕武将用性命博来的百年富贵,文官凭借生前的勋业,将来也能配享太庙!” 不知为何,这个在另一时空始于唐朝的制度,居然在这里从未出现。 此话一出,如同石破天惊,让朝中大佬一个个激动得浑身发抖。 配享太庙啊! 那可不仅仅是个人的无上荣耀,只要帝国不亡,整个家族都会跟着享受到荣耀和光辉。 突然,太子脸色一变,转身朝皇帝跪下。 “儿臣透露父皇的筹划,请父皇重重责罚!”太子磕头请罪。 皇帝笑着饶恕了太子的罪过。 当然,这都是在演戏! 太子可以与文官集团对立,不过,皇帝必须要将朝廷掌控在手中。 文官好名! 于是,太子就献上了这条计策。 只不过要如何推出,父子二人都在寻找时机。 今日,就是最好的机会! 几位言官的自杀,确实让父子二人陷入了被动。不过,当那四个字从太子口中自然的吐出,皇帝已然明白,这场争斗,某些人已是一败涂地。 “诸位臣工操劳国事、鞠躬尽瘁,朕早有此意。原本打算同内阁商议后,再行颁布,不过既然今日太子提出,那就责令内阁会同礼部,速速拟出章程。” 所有人三呼万岁! 散朝! 邓侍郎跟在太子身后,出了金銮殿。 满殿的大佬,一位侍郎,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刚才,邓侍郎遵照太子的嘱咐,没有站出来维护太子。 一到殿外,就看到郑亲王在殿外来回踱步。 太子冲郑亲王拱手致谢。 郑亲王急忙弯腰还礼! 太子上前,亲手将郑亲王扶起。 邓侍郎知道二人有事相商,识趣的弯腰告退。 “配享太庙啊!从此以后,天下的读书人,都得感念殿下的恩德!” 二人缓缓走下台阶,郑亲王开口感叹。 “你可别乱说,那是父皇的想法!” 太子转过头,更正的表情十分认真。 郑亲王冲太子拱手。 “这件事,如果内阁不替孤洗刷冤屈,始终都是一个隐患。” 虽然以碾压的方式过关,不过这件事已成了太子的心病。 “恭喜殿下!”郑亲王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何喜之有?”太子有些纳闷。 “殿下,您与陈国郡主的婚事,为何迟迟没有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