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主人称为大伴,说明是陪伴着主人一起长大的亲近之人。 赵琮勋占据的这具身体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随后金顺就被调到了他的身边。 在伺候太子前,他是坤宁宫十分得用的太监。 第一次听到坤宁宫这三个字,赵琮勋的反应同听到乾清宫这三个字一样。 感慨良多! 言归正传,如果不是一直守在太子殿下身边,金顺一定会认为太子是被人调包了。 自从太子醒来后,不但将以前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而且不管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生活习惯,都与以前完全不同。 金顺的心底涌起了无边的恐惧,生怕有人会借题发挥。 好在同以前相比,太子低调了许多,深居简出,甚少与人接触。 这位东宫的总管抓住机会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一一灌输给太子。 至于太子能记住多少,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还好,太子对舆图的痴迷程度,还是同以前一样。 自从看到这张舆图,太子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除了睡觉和去乾清宫磕头,就连用膳,也都是金顺亲自端进去。 这位忠心耿耿的太监实在是无法理解,不就是一张写满了字的地图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魔力? 确实有魔力,不但有魔力,而且魔力无比巨大。 钻研得越久,太子对这具身体上一位主人的印象,有了颠覆性的转变。 太子殿下,这天下除了皇帝,没有比他更加尊贵的人物,从小就接受着天底下最好的教育,还有皇帝亲自教导,怎会表现得如此不堪? 原来,你是看透了一切! 现在好了,你倒是解脱了,换我来接着受苦! 抬头看着精美的天花,太子露出了满脸的苦涩。 等到将这幅地图的内容彻底吃透,太子让金顺端来火盆,然后看着它在自己的眼前化作灰烬。 “老金!”等最后一丝火光熄灭,太子缓缓的开口。 “奴婢在!” “你说我要是把太子让给老二,怎么样?” 金顺脸色大变,急忙跪了下去。 爬到太子跟前,抱着太子殿下的小腿嚎啕大哭。 可怜的太子,一定是落水的时候撞了脑袋,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胡话? “好了好了,我就是这么一问,又不是真要让出去。” 盯着金顺的脑袋,太子没好气的说道。 金顺这才慢慢止住了哭泣,抬起头看向自己的主人。 满脸的泪水。 “快滚起来,伺候我更衣!”太子有些嫌弃的看了看自己的下摆。 “殿下,您——”金顺一边抽噎,一边低声提醒。 “知道了!孤嘛——” 说完后,太子轻轻的踢了他一脚。 就在太子更衣的时候,乾清宫内,刘总管正跪在皇帝的面前,汇报太子落水一案的调查结果。 等汇报完毕,刘总管就把脑袋深深的埋了下去。 皇帝慢慢起身,杜公公急忙上前,扶住皇帝的手臂。 缓缓踱步,殿内的气氛十分压抑。 “你确定不是德儿指使?”过了一会,皇帝轻轻的开口问道。 “二殿下确实与此事无关!”刘总管的回答斩钉截铁。 原来皇帝口中的德儿,是赵琮德,也就是二皇子。 “当日在场的所有太监宫女,全部处死,救起太子的那两名侍卫,升一级,赏黄金十两。” 皇帝的语速不快,面色十分平静。 “诺!”刘总管磕头应下。 等刘总管退下,皇帝将杜公公推开,然后问他太子最近在做些什么。 “殿下除了睡觉,一直都待在书房里面。”杜公公弯腰回话。 皇帝听后沉默不语。 太子的生母是皇后,当年深得皇帝的宠爱,自从难产崩逝,皇帝就把这份爱转移到了太子身上。 幼时的太子聪慧可爱,长大后更是贵族中的典范。 不过这两年开始接触诸侯事务后,整个人性情大变,不但浮躁了不少,更是处处树敌。 有时候,皇帝觉得太子好像是故意为之,至于目的—— “传旨,命礼部尚书韩济,兼太子宾客,进武阳侯。” 杜公公弯腰应下,心中对太子有那么一瞬间的同情。 此时的太子浑然不知,用完膳后,正坐在院子晒太阳。 难得好天气! 茶,此时也有了,工艺还十分成熟,太子手里捏着一把紫砂壶,心里感叹又少了一条财路。 随即又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是太子,整日里不去操心那些军国大事,老想着敛财算怎么回事? 军国大事?军? 太子冲金顺勾了勾手指,这家伙立刻上前,弯腰低头。 “太子六率是谁在负责?” “六率?奴婢从未听过?” 金顺心里叫苦,心想这位主子大概又犯起了糊涂。 太子一愣,随后又换了个说法。 “孤指的是太子亲军!” 金顺一听,吓得面如土色,急忙跪了下去。 看他的反应,太子就知道自己又问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