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陷入身死之危,他才不会将步法,这般轻易许诺给历百羽。 果不其然,听闻此言,历百羽喉结颤动,咽了下口水,眼里露出浓浓的渴望。 纵使是张观山要杀步灵风,那也眼一闭,心一横,决定将其保下来。 “张校尉,这可是上三品步法!”。历百羽声音急促,说的很小声。 此话,便是劝阻张观山就此打住! 莫说步灵风不是妖魔道人了,就算是妖魔道人又如何? 一本上三品步法, 换一个融筋境妖魔道人,这交易岂不划算! 这时候还说什么武部大意,讲什么镇妖司铁律,谈什么仁义道德。 修道,修的不就是长生? 虽有些看似洒脱的道人言,一切本领不过是护道手段,可若是手段不硬,上三品的天劫都渡不过去! “这话说的,好似某家动手,只为杀人越货一样”。 张观山撇了眼历百羽,眼神不为所动。 休说上三品步法了,就算是给他一套又如何?此人可是萧轻舞要他杀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虽然他这武夫,算不得什么君子,但说话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 “历镇扶使,你且看好了,此人该不该杀!”。 说着,张观山脚下一踏,右手掐着步灵风,在原地留下道道残影,直奔步家祠堂而去。 “真是油盐不进!”。 历百羽面色难看,紧跟张观山身后。 不怕狮子大开口,就怕像张观山这样的,说什么都不听,好似王八吃秤砣,铁了心。 他虽拔了刀,但可不敢动手,只敢出言劝阻。 “砰~”的一声,张观山落入步家祠堂,随手将步灵风扔到一旁,右手握拳,“隆~”的一声,气血游转,逸散而出。 “噼里啪啦~~”。 下一刻,惊雷夹杂着气血,自虚空蔓延而出,威压弥漫开来,惊扰了半个龙岩府的修士。 金骨·雷鸣虎踪拳!! 张观山双目一凝,对着地面一拳轰出。 顷刻间,传出一阵“隆隆隆~~”的巨响声,铺地的青石砖崩碎成瓦砾,大地开裂,气血红芒倒灌而出。 一具具白骨,自地底被翻出,还有不少被磨灭成齑粉,铺满了整个祠堂。 “这?!”。 历百羽脚下止住,瞳孔睁大,不由得面色一滞,目光看去,观白骨之形,老少皆有,最小的好似才一岁之幼! “咳咳~~!”。 步灵风面色发紫,剧烈的咳嗽一声,咳出大口鲜血,见张观山翻出白骨,心中可谓又惊又惧。 “步灵风,你可对得起祠堂中的列祖列宗否?”。 张观山眼神淡漠,指了指祠堂中的众灵位,一步步朝着步灵风走去。 龙岩府有鬼神之流,想要干些什么尤其不便,但若是藏在祠堂,便能省不少事。 毕竟就算日夜巡游,平日巡城时,那也不可能围着别家祠堂转一圈。 “这可是……换血反祖之法?”。历百羽沉默几息,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 “认出来了,看来锦衣卫的人,还算有些眼力”。张观山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历百羽,竟也识得此法。 “怪不得步家之人如此少”。 历百羽深吸一口气,神情复杂,步家这么大的宅院,只有步灵风这么一个本家人,妻妾成群,子嗣却少的可怜。 妖魔道人的邪术,害的是百姓,换血反祖之术,害的是自家族人。 “只要你们今天放了我,步家祖传步法,再加万两黄金,尽数送你们了!”。 步灵风声音颤抖,眼看张观山不为之所动,还在一步步朝他走来,心中更是慌乱不止。 “我还藏有数株大药,百枚灵石!不知可否买我一条命否!!”。说着,步灵风看向历百羽,眼神祈求。 历百羽一颗心怦怦乱跳,短短熟数息,多次想跟张观山,只是换血反祖之术而已,又不是真的妖魔道人。 可对上张观山冷漠的眼神,历百羽不由缩了缩脖子,将想说的话给咽回去。 “你可知谁让我来杀你的?”。 张观山脚下停住,此时距离步灵风只差一丈远,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神色。 黄金?他一个武人,要那么多黄金有何用,大药,此物更是用不到,毕竟他修行靠的是斩妖除魔。 上三品步法,虽说吸引力很大,不过也就那回事,背靠詹台清,日后还得不了一本上三品步法? “谁?”。 “我师妹,萧轻舞”。 此话一出,步灵风先是一愣,而后眼神彻底绝望,知晓无论如何,张观山都不可能松口,铁了心要把他杀了。 紧接着,步灵风面色扭曲,气的浑身通红。 “这该死的……”。 可不待他骂出口,“嗖~”的一声,耳边传来一阵破空声。 抬首一看,一只蒲团大手,距离他越来越近。 “咔嚓~~!”。 一阵骨裂声传出,步灵风脖子扭曲了一圈,脊柱被掐碎,口中血如泉涌。 张观山右手捏剑指,丹田意中微微晃动,手中虽无刀,但指尖已有刀光闪动,双指划过之时,一颗头颅“咕噜~”落地。 “可惜了”。 尘埃落地,历百羽深深的叹了口气,看向张观山时,眼里有一丝苦涩。 张观山的天赋,悟性都要远超于他,更有一个上三品高人的师父,听闻还有个上三品道修忘年交。 日后定不缺上三品武学,功法,他在锦衣卫虽是镇扶使,可想要得一上三品武学,功法,亦是难上加难! “杀了便杀了,有何可惜的”。 张观山轻声说着,目光闪动不止。 【斩杀融筋境妖魔道人,奖励一百八十年寿元】 【当前妖魔寿元:一千五百八十年】 脑海里,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张观山心中清楚,此人杀对了! 只要杀了奖励妖魔寿元,便绝不算错杀。 “二位大人,步府……这是生了何事”。 忽而,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 张观山扭头看去,见步府的管家,正趴在祠堂院外,伸出一个头,畏畏缩缩的说着。 见满地的白骨,先是猛的吓了一跳,一颗心坎坷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