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东西,某家倒要看你如何躲!”。 张观山呢喃自语,妖魔道人的手段,基本都离不开御鬼之术。 此物乃镇妖司的融魂珠,专门用来找寻妖魔道人。 一切作罢,张观山又捏住一枚灵符,贴在年庚福胸前,借此灵符,将气血渡入年庚福体内。 凝聚成丝的气血,游过奇经八脉,最终汇聚于年庚福丹田,将灰袍道人打入的邪气一点点磨灭。 这一步,十分考验对气血的操纵,稍有不慎,便会伤到年庚福,届时前功尽弃,神仙难医。 青官渡虽破过这般邪术,可几十年来,修为不进反退,再加上年老气衰,对于气血的把控要比张观山差不少。 静!屋中静到落针可闻! 青官渡,明方台睁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年庚福。 过了一炷香,张观山将那抹邪气磨灭,收回手掌,长长的深吸一口气。 “明城隍,寻魂魄一事靠你了!”。 张观山微微侧目,看向明方台。 “此事放心交给我”。 明方台微微颔首,双目微微闭起,右手掐诀,心中念起,越过云州百里地界。 “年庚福,还不速速归来~~!”。 明方台嘴唇一张一合,就连张观山,青官渡都听不见这道声音,但肉眼可见,一道涟漪在虚空荡漾开来。 一晃眼的时间,近乎传遍了整个云州地界。 云州城,十余里外。 一道虚无缥缈的身影,正漫无目的的游荡,不知来处,不知去处。 某刻,这道身影站在原地,僵硬的扭过头,浑浑噩噩的眼神多了些许神采。 他叫年庚福,进山砍柴遇见一灰袍道人,长得仙风道骨,正气凛然,张口就说要传他妙法。 本以为自己得了大机缘,却不曾想是害他的。 “我这是在哪……”。 年庚福呢喃自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眼神迷茫。 “福儿,你怎的了?莫要吓娘啊,福儿……!!”。 年庚福神情一滞,瞳孔倒映出他躺在床榻上,林之遥悲伤痛苦的景象。 见此一幕,心中升起阵阵绞痛。 “年小子,你若这般死了,可甘心否?”。 下一刻,他耳边又响起了张观山的声音。 那位镇妖司的大人,负手站在床边,身后还有一位断臂老者,一位相貌儒雅,身穿官服的男子。 “娘!张大人!!”。 年庚福回过神,瞳孔睁大,好似发了疯一样,朝着云州城的方向跑去。 “我要回去……我不想死,我一定要回去!!”。 跑了不知多久,兴许是一个时辰,兴许只是几息。 年庚福感觉疲倦感,好似潮水一般涌来,眼皮越来越沉,脚下好似灌了铅一样,每走一步都要耗尽浑身力气。 年庚福咬紧牙关,一刻也不敢停,好似只要慢一步,就会有洪水猛兽将他吞没。 “孩子,莫要担心,我会将你接回来”。 就在这时,一道温润如风在耳边响起。 年庚福微微一愣,眼里倒映出一道身影,正是张观山背后,那位身穿官服的男子。 这人,长得好像云州城隍庙,主殿香案后的城隍老爷。 …… 一盏茶后。 明方台右手一招,城隍宝印落在手里,再看印下,多了道蜷缩的影子。 单看外貌,长得跟年庚福一模一样。 明方台轻吹一口烟气,几缕香火之气,落入这道影子,一同回到年庚福体内。 张观山将提前准备好的疗伤丹,送入年庚福口中。 “能做的都做了,就看这孩子造化如何了!”。青官渡默默摇了摇头。 虽说取出了邪物,破了邪术,又找回了魂魄。 可这一切,对于年庚福来说,消耗实在太大,就连先天武者,估计都撑不住。 若是一炷香后醒不来,之后恐怕都醒不过来了。 张观山,明方台并未说话,这情况,他们心里也清楚。 屋门紧闭,二人一鬼皆沉默一言不发,任由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很快到了一炷香。 正当青官渡摇头叹气的时候,年庚福忽而动了起来,嘴里发出一阵含糊的呓语。 青官渡先是一愣,而后大笑起来。 “这孩子,命可真是够大的!”。 “是啊,这般良木,若是好生雕琢,日后定成栋梁”。 明方台抚摸着长须,眼里满是喜色。 有这般毅力,只要习武天赋不差,何须看出身?只要得一机缘,便可腾空化龙! 日后若年庚福死了,哪怕入了别的阴司,他也要夺回来,入云州阴司。 张观山嘴角勾起,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右手捏着那颗融魂珠,有此物在,那灰袍道人如何躲? 若是被他给抓到,定要将其劈了! “张校尉,青校尉,此事罢了,我先告辞了!”。 “明城隍,告辞,待过几日,某家定设宴道谢!”。 明方台拱了拱手,他来之前,正忙于惩恶司的事,听闻张观山唤他,事情干到一半来了。 现如今,办完事便要回自己的阴司。 “吱吖~”一声。 城隍走后,房门被打开,外面的乌云虽散去,可仁德医馆这会也没了人。 “青大人,张大人,福儿怎样了”。 见二人出来,林之遥连忙站起身来,说话时,声音都在发颤。 “娘……”。 不等张观山开口,屋里便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年庚福醒来,正侧着脑袋,想要从张观山身后,看到一丝林之遥的身影。 奈何张观山长得实在太过高大,将门后遮的严严实实。 “福儿,娘在!!”。林之遥神情骤然激动起来,连忙进屋,紧紧的握住年庚福的手。 …… “好一个母子情深”。 青官渡呢喃自语,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王郎中,给年小子开一些补身体的药,银子不够再来找某家要”。 张观山掏出一块银锭,瞥了眼屋里的年庚福。 命保住了,剩下的都好说,年庚福命硬,补十天半个月就过来了。 “张校尉,这银子我不能要”。 王郎中摇了摇头,任凭张观山怎么说,都不肯收银子。 “若非青大人,我都不知死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