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吖~”一声,房门打开后,这次黎清秋并未第一时间扑过来要吃的,而是微微眯起眼睛,察觉到张观山情绪有些不对。 “找到叶姐姐了吗?”。黎清秋小声的问了一句。 “嗯,他给了我一本玉经境的刀法”。 张观山微微颔首,将胸前那本《玉经·风正伏魔刀》放在桌上,掀起自己的床,从下面拿出一个木盒。 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把泛着寒芒的杀猪刀。 这把杀猪刀,比他之前用的那把差一点,有些太轻了,不过单论杀人,有刀在手,还是比用拳要快一些。 “你要去杀人?”。 “猜的不错”。 张观山瞥了眼黎清秋,这些修法术的练气士,跟杂书里写的简直一模一样,就像高配版的算命先生一样,什么都能看出来。 “借我一枚隔音符”。 “我可不欠你一枚隔音符”。 黎清秋嘟嘴扭头,撑着手坐在椅子上,两条腿一晃一晃,灵动的大眼睛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往后这段时间,你一天给我准备一只烤乳猪,一坛酒”。黎清秋说话时眼神渴望,喉咙吞咽下口水。 张观山这才发现,他走的这段时间,黎清秋连骨头都啃完了,屋里只剩两个空酒坛。 张观山本想一口应下,转念一想,这些京畿来的天骄,手里的东西肯定不少。 “成,不过你还要给我一颗疗伤的丹药,烤乳猪那人受伤了,若他的伤不好,你可就吃不到了”。 “厨子被打了?”。 黎清秋小脸皱成一团,掏了掏腰上系的小包。 “呐~,这个给你”。 除了给张观山拿一张隔音符,还掏出一个白玉瓶,倒出一颗丹药给张观山。 张观山将隔音符收起来,而后瞥了眼黎清秋的小包,如果不出意外,这东西应该也能储物,看着小,却能装很多东西。 “多谢,待明天一早,我再给你送吃的”。 言罢,张观山将杀猪刀系在腰上,出了房间去找李二,将黎清秋的丹药给李二喂下,而后再离开张府。 黎清秋打开窗台,捧着小脸望着月亮,这会临近二更,她听见院子外,传来阵阵声音,张家的手下的一群人动静很大,似乎都出去了。 “这个没礼貌的家伙,竟然也会说谢谢,话说,等师父来了之后,该怎么开口把厨子也给带走呢……给这家伙一些银子?还是直接挖走,再谈给银子的事……”。 …… 月上二更,穹顶乌云块块分裂,丝丝月光自分裂处垂下。 “嗡嗡嗡嗡~~~!”。 忽的,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所过之处,犬吠不止,惹的不少百姓惊醒,气哄哄的打开窗户,伸出脖子往下看。 可不待出言呵斥,便被下面的阵仗吓得缩回了脖子。 张行川喊着口号,带着五十余人小跑在寂静的长街上,声势浩大,报夜的更夫听见声音都绕着走。 “站住!!”。 忽然,一道怒斥声传来。 众人来到青竹帮附近,果真如张观山所料,自巷角涌出大批,举着火把的衙役军伍,一个个腰佩长刀,还有些端着军弩,将张行川等人拦下。 孙典史阴沉着脸,负手从人群中走出,背后跟着几个习武的衙役军伍。 “尔等好大的胆子,竟敢触犯大乾铁律!”。 刚一露面,孙典史便站在律法之上,重重的冷哼一声,抬手就要说,将众人带回大牢,不过却听张行川斥声道。 “慢着!”。 张行川嘴角掀起一抹冷笑,果然跟张观山说的一样,他们刚一露面,县衙的人就要用大乾律法压他们。 “孙典史,我倒要问问,我等触犯那条大乾律法!”。 “你们要干什么,还需本官说?”。 “我们不过是夜训,准备围着金陵县跑一圈,早在十三年前,大乾便没了宵禁一说!”。 张行川摊了摊手,虽说张府的人,识字的都没几个,可还住着一个墨先生,这老秀才考举人的时候为了钻空子,可是把大乾里里外外研究了个透彻。 “若说我们扰民,乡亲们可没去告上县衙,孙典史,何来这么大阵仗!”。 孙典史眉头一皱,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想不到一向鲁莽的张行川,竟也如此能说会辩。 他环顾一圈,并未在人群里发现张观山的身影。 “果然,那家伙一直在藏拙!”。 孙典史轻呼一口气,眉头舒展开来,眼神不急不躁,反正从一开始,这就是对张观山设的局,南主簿早就料到了这一幕。 真要与张家闹翻脸,张观山那家伙发起疯来,后果可不小! 若不能当场杀掉,让张观山跑了,待洛州城派兵过来这段时间,县衙里的人就算东躲西藏,怕是也活不了几个。 因此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亲自动手,而是打算借刀杀人! ‘设计害我大哥?哪有那么容易!’。 张行川心中冷笑一声,就这么跟孙典史僵持起来。 出张府之前,张观山为了让他们放心,可是显露过本领。 他们五六个人,一人一把杀猪刀,刀都砍卷刃了,都不能砍破张观山一层皮。 这般实力,无疑是超出了他的认知,就算是有阴谋,那也得能伤的了张观山再说! …… 青竹帮的地盘,位于金陵县城西。 “咔~咔~”。 两个手刀下去,张观山悄无声息打晕青竹帮守夜的人,而后从袖中拿出隔音符,贴在屋檐下。 天高云厚,夜黑风高,推开大门,张观山从腰间抽出那把明晃晃的杀猪刀,一步步朝着总堂走去。 “此前某家已经放过你们一次,还敢蹦哒,那就休怪我这刀下无情了!”。 张观山眼神冰冷,总堂里人声喧嚣,透过窗台,隐约看见十余人饮酒作乐。 “咣当”一声,张观山一脚将门踹开。 一时间,总堂里面,众人动作一滞,齐刷刷看向门口,见张观山一人一刀走了进来,而后缓缓把门给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