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叶昭带着白银从后院角门出了叶府。 角门白日由田大、田二在守着,叶昭进出倒觉得甚为方便,故办理私事的时候便从那里进出,倒省了不少麻烦。今日她打算去卫国公府一趟,她与江离的事情,想先跟刘静仪讲一下。在京城,刘静仪毕竟是最为关心她的长辈,因为娃娃亲之事,刘静仪一直颇多遗憾,叶昭想跟她说明情况,她如嫁与江离,想来刘静仪也会欣慰,替她高兴。 刚出了角门,白银就发现慌张出来忘记带银子了,叶昭便要她回去取一下,等下还要买些东西带去卫国公府。 过了好一会儿,白银才忙忙地出来。叶昭还没开口询问,白银便偷偷地道:“方才看到大小姐的贴身丫头贼头贼脑地进了夫人的院子,不一会儿,便又看到夫人跟着她慌张着出来,连个自己的丫头都没带。我看着她们有些不对劲,便偷偷地跟着,原来她们出了府坐着马车一起走了。我问了守门的小厮。小厮听那丫头吩咐车夫去的地方是茗轩茶楼。” 叶昭道:“怪道你去了这许久。这母女两个有什么私密话不好在府里说,反而要到外面去?” 白银亦是点头道:“就是奇怪呀。她们会不会又想设计来陷害小姐呀?小姐这好事将近了,她们是不是不想让小姐嫁得如意,就作妖来拦阻小姐的亲事?” 叶昭摇头道:“按理说她们应该还不会知道我与首辅的事情。” 白银:“那她们这么鬼鬼祟祟地出去做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便也忙叫上辆马车,往茶楼而去。 到了茶楼,叶家的马车刚刚离去,二人看着李红儿与那丫头上了二楼,进入最尽头的一间房内。 叶昭便也闪身进了隔壁房间,白银忙下楼去找小二定下那隔壁包房。 叶昭知道白银办事细心,自己先进入房内,两耳贴得墙壁细听。原来这些房间的隔音不是那么好,仔细倾听也能听到些声音,且叶昭的耳力本是异于常人,她又凝神敛气,一时将隔壁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那李红儿进到房间,看到叶子青坐在桌前发呆,便问道:“青儿,出了什么事?你居然把娘叫到这么个地方来?” 叶子青眼眶有些发黑,看到李红儿起身让她坐下,又打发了小丫头去门外守着。待丫头关上房门,她给李红儿倒了杯茶, 李红儿着急道:“不用忙这些,可是有什么不好说的事?是不是那大夫说你身体不好调理?说你子嗣艰难?” 叶子青摆手道:“母亲先不用担心这些,眼前有件事须跟母亲先讲一下。不好在叶家孙家里讲,事又急迫,只得来这里了。” 李红儿:“何事?”心里觉得不安起来。 叶子青皱起眉头,道:“昨日宫中大宴,你那女婿喝得大醉,归家以后甚是开心,竟又拉着我喝了几杯,我慢慢以话套之,他不慎说漏了嘴,让我知道了那首辅大人心仪之人是谁。” 李红儿的心猛地一跳,忙问道:“是谁?不会是叶子兰那个小蹄子吧?”马上又摇头道:“不是她不是她,昨夜子吟与我同睡,仔细讲了宫宴里的事情,那个小蹄子知道首辅大人有心上人之后神情很是伤心,那么肯定不是她。是谁呀,青儿赶紧地告诉我。” 叶子青长叹了一口气,道:“是那叶昭。” 李红儿吃了一惊,叫道:“叶昭?不可能吧?那个山里长大的丫头,首辅大人怎么能看得上她?” 叶子青苦笑道:“便是这么奇怪,我们都觉得叶昭于山里长大,除了相貌略好一些,其它根本算不上一个大家小姐,可是首辅偏偏就看中了她。” 李红儿呆呆地不说话,似乎还在消化叶子青带来的震惊。 叶子青又接着道:“据你那孙女婿讲,两个人在江甬的时候就好上了,母亲,我们竟是被他们瞒得死死的,一些风声都不曾听到过。也是我们太过小瞧了叶昭那丫头,想不到勾人的本事一流!她的命也太好了,先是国公府第,如今竟然攀上了当朝首辅大人!真是令人咂舌呀。” 看着李红儿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叶子青又继续道:“我昨晚套出了这个消息以后,也是如你这般不敢相信,你那孙女婿却是忽然清醒过来,连连警告我不能告诉你们,在首辅大人未公开之前,一定不可外露,又怕我与你们递话,竟然禁止这些日子我回娘家。我心里实在烦闷,又不忍心父母被叶昭蒙在鼓里,便偷偷地叫了母亲来茶楼私下相见,告之你这一事情。” 李红儿冷笑一声,道:“那贱人就跟她死鬼亲娘一个德行,背地里净做些勾三搭四的勾当,用些狐媚的手段将首辅大人迷得心里只有她,堂堂的一个首辅大人居然还在皇帝跟前对她表白心意。看来这小贱人的功夫不在她那死鬼亲娘之下。” 叶子青又道:“母亲,现在咱们可以想一想,如果叶昭真的嫁给了首辅,我们以后的日子就别想好过了。孙家以前就对叶昭极尽奉承,若她成了首辅夫人,孙家岂不是要把她捧上了天?那女儿在孙家还有好日子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