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了。”有观无观真人丝毫不给簪花夫人面子,直截了当地将簪花夫人的心思挑明。 我怕了,你不怕? 纵使簪花夫人对明彩真人向来有不轨之心,可谁又敢说自己不忌惮这位乐庭道首? 不过狡辩还是要狡辩一下的。 “我只是觉得,祂可没这么蠢,只怕来之前,祂便已经知道眼下局面了吧?”簪花夫人下结论道,“祂是故意的。” 祂们费尽心思破开【九重天阙珍珑局】的阵眼,目的却并非是破阵,而是将整座珍珑局从一座阵局炼作一件宝物。 这其中,阵眼,便是需要抛却的桎梏。 祂们需要在阵眼被破的瞬间,暂时维持住整座阵局的存在,并在此基础上将整个阵局固化为“器”。 因而才需要四尊大罗道真在场,本次团建,才是由令主女娲亲自组织。 逆转本该在阵眼被破的一瞬间,便陷入不可避免之崩溃局面的阵局,这本就是不可能之事,更何况是【九重天阙珍珑局】这等体量的庞大阵局,可以称作一大不可思议。 因此也只有大罗道真才有如此手段。 而后续将阵局与被切割,浓缩的赤县神州杂糅于一处,混和为一件“非器”,亦非大罗不可为。 而这样一件九重宝塔一旦合四尊大罗道真之力炼成,将即刻成为那几件最上等的非器之一。 而且,这九重宝塔炼成之后,便可解放王沂河,可让其不受这座阵局的限制,毕竟身为阵眼,虽是保护,可也是束缚。 明彩不正是受这阵局的约束,才久久未曾在诸有降下道果,否则对祂来讲,暗中做掉一位真人取而代之,又岂是什么困难之时。 而且,也能将被困在第九重天【玉京】之中,玉虚宫内的那只【母众】,彻底封镇于宝塔之内。 因而,祂们所作所为之事,可不当真是于明彩有利吗? 有观无观真人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祂既然是故意的,岂不是正好?”祂怀中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说出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话来,“这件事本就于祂有利,祂又是故意入的局,如此一来,祂不就完完全全知道前因后果,哪里………” 哪里还有脸来寻祂们晦气的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观无观真人后面这一小半句话没能说出来,就被簪花夫人的笑声打断,簪花夫人捂着嘴,笑得花枝招展的。 惹人厌恶。 可观女娲与紫薇垣二位的脸色,有观无观真人却是憋回了自己即将破口而出的脏话,只是瞪了簪花夫人一眼。 “祂自己入局,同意我等破这阵眼,是祂的事,而你我算计祂,可就是我们的事。”簪花夫人不屑地瞥了祂一眼,不知是在感叹有观无观真人的天真,还是在鄙视其愚蠢,“你可别急着否定,你敢说,你没有这么做过?谁又不知道谁啊?” “还是说,你是打算对着那位狠人,行双标之事?” 胆子不小嘛。 有观无观真人悻悻地掉转了一下手上捧着的眼珠子。 簪花夫人说的没错,诸真都是这么想的,我可以自愿入你设的局,但这可磨灭不了你是在算计我的事实。 就算我是自愿被算计的,那又如何?你可是真的算计我了。 这样的借口用来对付下位者,简直无往不利,足可以让祂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指点点,可若是变成别人用来对付自己的借口,特别是这个人还是个绝世的凶人。 那就没有这么美妙了。 至于簪花夫人手中的双标?开玩笑,谁敢啊,有观无观真人只能假装自己什么也没说,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既然确定祂是故意的,那事情就好办多了,至少可以确定在这件事上,祂不会妨碍我们。”在重煅九重天阙,化阵为器之时,尚且需要有观无观真人出力,因而女娲自然不好下祂的面子,故而祂也选择性地忽略这件事,“至于日后如何,等祂当真寻上门来再说吧。” “左右有我顶在前面,你们慌什么?” 女娲这句话倒是让有观无观真人暂时安心了不少。 “按照你们的推测,明彩是放任我等算计祂,那待阵眼被破,祂脱得束缚之时,岂不就是……”紫薇垣自方才起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如今只是祂却不敢将祂的猜测说完,只是草草抛出半句,便意味深长地闭上了嘴。 可祂这半句话一出,却让有观无观真人与簪花夫人同时变了脸色。 紫薇垣所言不错,祂们忽略了一件事,单是脱得【九重天阙珍珑局】束缚,可不足以让明彩真人自愿入局,可若是算上在脱得束缚之后,顺便以被算计为借口,顺手做掉在场的某位,可就说的通了。 这可是现成的借口啊,若是不拿来用一用,岂不是浪费? 而这座诸真之中,首先排除了女娲,女娲毕竟现在领了令主与知主之职,若是顶了女娲,岂不是要把这烂摊子一并接走? 明彩已经定下三都地道首之位,祂除非是得了失心疯,否则短不可能再自找麻烦。 更何况女娲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明彩可不一定能在短时间内拿下女娲。 而剩下的三位,可都是对王沂河示了好,于这一点,祂们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麻烦的是,簪花夫人对明彩真人有不轨之心,这一点举世皆知,虽然明彩真人看起来没把这当回事,但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可不好说。 而有观无观真人与紫薇垣,却也对此心里发怵,祂们目前都有必须留在诸有的理由,若是此次被明彩真人拿了去,下次可就是数轮之后了,黄花菜都凉了。 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这三位从未想过能抵抗明彩真人,也就是说在祂们眼中,明彩真人想要顶掉祂们谁,都是轻而易举之事。 而这并不是祂们未战先怯,只是有复数的案例可以证实这一点。 而且眼前这位女娲大尊,不正是诸有那三位“可以随意挑选进场时间”的大尊之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