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想象的稍微有点差距。”纣绝阴天稍微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凡人的繁衍,是需要一个生子过程的是吧?” 这是一个反问,同样也是一句肯定句。 那是当然的,生子如果没有产子的过程,那孩子是怎么生下来的,当真如哄孩子的时候说的那样,爸爸妈妈牵了手,就有了你吗? 这样古怪的一句话,王沂河却从中品出些味道来。 “这东西不是,祂是直接降生,之后,也就是现在,再弥补降生的这个过程。”纣绝阴天道,“这正是难点。” “你是不是认为,按理来说,既然这东西正处于降生的过程,那就阻止这个过程,让祂无法降生不就行了吗?是吧。” 王沂河不语,显然,祂正是这么想的。 难不成?行不通? “行不通。”纣绝阴天肯定了祂的猜测,“祂已经降生了,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即定事实,成为了必然,一个结果已定的事情,中间过程虽然发生在现在,但其实已经结束与过往,是无法阻止的。” “所以这诞生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王沂河眉头微皱,祂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让你竟这般如临大敌。” “不能算如临大敌吧。”纣绝阴天扯出一丝苦笑,“如今的我,可没有资格成为祂的敌人。” “你可还记得,被未知存在以某种手段牵在赤县大世界附近的那只十七字,那一只【此于寂静灾难地绽放·于虚无苦乐中凋零】。” 记得,怎么不记得,如此有特点的名字,如此…长的名字,王沂河想忘也忘不掉啊。 “时至今日,你可算能告诉我所谓【十七字】的深意了?” 自然是可以了,王沂河金性有成,自身灵肉不朽不坏,不为外物所移,相当于开了游戏中的锁血挂,将SAN值恒定在一个安全的等级,只要没有特殊手段,这些超出规格的知识已经无法对祂产生半分影响了。 “这十七字,十六字,乃是诸真以及我等对诸有之外,那些觊觎我等桃花源的杂碎的称呼。”纣绝阴天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不过王沂河认为这更像是装出来的。 双方听起来对峙时日已非一时,哪里还会露出这种浅显的表情。 以名字长度分阶,共有三十三阶,每一阶共享本阶权柄,而阶位名字越短,权柄的总量也就越高。 同理,同一阶位的杂碎越多,其所分享的权柄也就越少,这也是一字固然是所有阶位中其力量池总量最大,可由于一字过多,均分下来,便要屈居三字之下了。 而二字与三字才是杂碎们这一套阶位体系中的绝对顶层,每一只一字与二字三字之间的差距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而二字的总量虽为三字的两倍,可二字有两只,而三字却只有一只,因此,这三只在杂碎中的地位,与祂们这一方,明彩真人,盗山贼益羊山主以及娲皇风里希这三位可以一己之力承载诸有之可能的存在不相上下。 而如这般,让一座庄园产子,甚至是先确定产子之结果,而后再补流程的手段,正是二字中的其中一位,【母众】的手段。 其为万无之母,为诞育诸“字”之根源,而曾经给王沂河造成过莫大震撼的【此于寂静灾难地绽放·于虚无苦乐中凋零】这一只十七字,正是其王驾先驱。 为何十七字仅有三只,其位阶也列于中游,可这三只十七字却脆弱得可怕,稍强一些的真仙便可将其毙命。 而又为何诸真要降下法旨,厘定规则,映刻诸有道中,不准许任何有此手段杀掉十七字的存在对其动手呢? 便是因为这三只十七字与端坐于此位阶最上层的那三只杂碎,所谓的三贵主,【母众】,【再临】以及【吞必公】之间,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甚至于十七字消失的那一部分权柄便是被三贵主取走,并以此截断上下,使得这三十三阶梯上下,失去流通的可能。 而这三只十七字作为王驾先驱,一旦死于“有”,便相当于立下“王旗”,等若在黑暗中掷下一颗闪光弹,时效还颇为长久,那只【母众】只要没有被什么人做掉,仍然在世,就一定会寻觅过来,掀起一波大浪。 而王驾先驱自杀是插不下“王旗”的,唯有被杀才行,正是因为这样的特性,可以用来反向牵制对方,因此诸真才会选择将其拴在某处。 其中可能也有这些十七字皆有悄无声息穿过虚实极限的能力,因而只能想办法限制,反而可以拖延时间。 但三贵主并非没有其他办法,只不过相比起自爆卡车的简单快捷,显然这另外的方法的麻烦程度,要高了不止一截。 而这莫名生子的庄园,显然就是其中一种的表现形式,经过三主足足十九轮更替,才又出现一回,可见这手段的麻烦之处。 只不过就是因为案例不足,哪怕是诸真也不知道这【母众】究竟是如何做到将其力量延伸进来的。 想来也是好笑,那一位真人将这只十七字拴在赤县,本也是为了牵制【母众】,不成想对方反而将这东西当做了幌子,暗度陈仓。 “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要去禀报尊主,也许祂老人家会有什么办法,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王沂河眼睁睁地看着纣绝阴天转身离去,却也没有出手阻止。 当然,祂不是相信纣绝阴天所谓的会给祂一个交代这样的鬼话,只是有古怪。 这件事情眼瞅着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嘴里说着事关重大,却不早些禀报,非要等祂回来了再禀报? 除非,对方要禀报的,不是这件事。 除了纣绝阴天,还有一个人欠祂的债更多,祂倒要看看这颛顼,要用什么借口,来与祂掰扯。 毕竟,以祂的角度来看,这颛顼可才是主谋,无论之前是何态度,可这一回,着实让王沂河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