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妈笑说,那有什么难,让夏丫头教你呗,现在的年轻人都精通这个。 餐桌很大,夏琼依的注意力没在女长辈们那边,感觉到众人的目光齐聚,她一脸懵。 众人都道她是常驻客,教张妈化妆再正常不过。 墨宝跟她解释过后,她大大方方地笑说,没问题,这事包在她身上,保证和张妈一起研究出美美的方法。不过,到时候张叔可别怪她把张妈打扮得太美,会让张叔有危机感的哦。 张成乐了,夏丫头这是在报他平日总爱开她玩笑之仇吗?夏丫头只管把他媳妇变美,且检验他们这二十多年的夫妻是不是真金白银婚。 众青年纷纷竖大拇指,鼓掌,借机起身敬酒,今天要不是二舅二舅妈道破真理,他们这些混小子得多少年后才能明白张妈的爱呐。 张成铁定不会让臭小子们趁机灌他们张妈的酒,大半都被他喝掉了,张妈一脸笑意满眼爱意地瞅着老伴。 大家才落座,周文斌又提议了,冷锋宋扬你们两个,啊,是不是也该主动敬个酒哇。 孙旗杰和孙芷洁对视一眼,牵着各自身边人站起来,今天算是第一次领人见家长,给各位长辈和重要家人敬酒了。 林运泰喊,冷锋喝一杯哪够,把他们哥儿几个宝贝的公主妹妹娶走了,这以后可就是妹夫了,必须多喝几杯。 周文斌也起哄,就是,这么多年哥儿几个也不能白帮他护着芷洁妹子,必须喝。 夏琼依见多了冷式的惜字如金,没想到他酒也喝得如此凝练。 周文斌瞅着她,“看什么看,轮到你了,夏阿娇。” 夏琼依困惑:“什么?” 周文斌理所当然道:“敬酒啊。哎瑞,你快带人敬酒啊,还愣着干什么。” 夏琼依直接了当拒绝:“不用他,我作为墨宝的妈咪,给各位长辈和好朋友敬个祝福酒,新年了哈,祝各位身体好,心情好,万事都好!” “行了。”一晚上净给她夹清淡菜色舀各种汤的陆泽瑞,夺过酒杯一口闷了,“她的手不能喝酒。” 让他感觉触目惊心的两道伤口,血肉外翻,挨得近以致缝针都困难,抗凝治疗都要好久。二十天过去了,渐渐隆起带针脚的痂,躺在她的手腕上,就像蜿蜒在白瓷玉石上的两道枝杈。一想到这些他就心悸,像使劲划黑板的指甲划拉在他胸口。 众人都能感到他整个人也是闷的,但究竟是因为夏琼依,还是周文斌,亦或是作恶之人,不甚明了,也许都有吧。 夏琼依伸长手臂够了个干净杯子,斟满后左手举给周文斌,“墨宝他斌叔叔啊,你该敬你自己一杯,为你新年的重生,你必须自干一杯。” 被她这认真劲唬住了,周文斌迟疑地接过,问:“什么由头?” 夏琼依看着他说:“不再坚持不婚主义了,还不该庆祝自己的新生?” “是嘛?”林运泰跳起来,“那必须得喝。哎,怎么治好的呀,说说说说。” “那那那,”夏琼依对着冷锋和孙旗杰两对指指点点,“兄弟们太幸福,受刺激受启发有期待了呗。” 周文斌不乐意了,“哎夏阿娇,你别想耍赖啊,明明是看你跟瑞两个,在台上的表演,跟神仙眷侣似的,在台下跳得,默契又丝滑,就跟这红酒似的浓得化不开,我就好奇怎么就这么,哎呀,反正就是好奇这心心相印,会是什么滋味什么赶脚,这是我向往的幸福生活。” 夏琼依回他:“那是你没注意他们两对默契的仙侠模样。” 周文斌若有所思,“对呀,我怎么就没注意到那两对涅?不还是你跟瑞两个最耀眼最吸引人呗。” 夏琼依大大方方谢过他的夸赞,林运泰直吵吵让他快喝快喝,别想蒙混过关。 夏丫头这态度,让长辈们都暗自叹息,瑞哥儿咋就这么难呐。 年夜饭后,大家七手八脚地收拾完餐厅,长辈们支摊打牌,看春晚,小辈们老规矩,集体去郊外放烟花。 陆泽瑞双手插兜,站在外围看着不远处,烟花腾空绽放,他却没仰头望天,而是注视着母子俩手持仙女棒在空中旋舞,亮起的圆如圣像光环围绕着她们。 周文斌叼着烟走过来,拐他一下朝人堆里扬了扬下巴,“怎么感觉热闹都是他们的,你什么都没有。何以解忧,唯有中华,来一支?” 陆泽瑞接过烟,周文斌给他点上,两人都看向夏琼依。 “你白天发信息给旗杰,让他通知宋扬给阿娇打电话让她回庄园,我就知道还没搞定。感觉你们那么好,问题出在哪?” “郭家待她,像公主,像女王。” “全部家产?咱又不是给不起,只要她肯接受,感觉你这把心都能掏给她!好吧,这是她念念不忘专情的缘由。” “年会那晚,芷洁找她谈过,她说她自认为配不上我,你说,这算不算推口?” “也不是没这可能,她倒是人间清醒,好女人一个呀!不然,管她什么条件身份呐,先牢牢巴住你吸光你的血再说。” “被真正爱过的人,才知道怎么爱人。” “《战争与和平》里写‘死亡就是觉醒’,你说她这都死过一回的人了,怎么还没醒透?还不抓住你及时行乐?” 陆泽瑞猛吸一口,“她可不止死过一回。” “怎么?”周文斌恍然大悟,“那她可真够深情的。唉,这种人吧,能住进她心里是福气,定会被她爱着护着,可也得住得进去,这不凭白给住进去增加了难度嘛。爱字下边儿可是‘友’,得有双方才可以。” “无论她筑起多高多厚的心墙,我都会走近她,住进去。” “啧啧,你们俩,还真是绝配。你吧,就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个性,她呢,就看她刚刚在酒桌上,就一根本不怕你伤心难过的虎,母老虎。”周文斌说完,自己都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