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养牛的青年,依然大清早的就出门割草,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要把牛儿喂得饱饱的,吃饱的牛才赶得了路。 当青年牵着牛往山外走时,斜眼老者不甘心的还想上前阻拦,青年却一拱手说:“大叔,坏事干净的人是会惨死的,你看,寨子里死了那么多人,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之徒”。 斜眼老者呆呆地定在原地,一脸茫然的看着青年。 青年又说:“大叔,买不起我的牛,你就不要把我留下,我这头牛是需要用命来换的,该死的人都死了,已经没有人可以帮你的忙,积点德,你可以长命百岁”。 话毕,青年骑在牛背上悠闲自得的走了。 从远处飘来了青年的歌声: 自古作恶多报应,坏事做尽天要诛,天要诛。 大事小事留一线,得饶人处且饶人,且饶人。 人人都是爹娘养,哪家死儿不心疼,不心疼! 十恶不赦者,死! 作恶多端者,死! …… 寨子里的人似乎都听见了青年的歌,那歌声像刀子刺在他们的心上。 后来,只要有人作恶,他便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夜间毙命。“作恶就要遭报应”的话在寨子里传了开来,凡作恶干坏事的人,便开始心中不安,老人们也常常教育孩子:“别干坏事,小心遭报应”。 自此,巫云寨的恶人越来越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和谐起来,大家也不再热衷于打打杀杀,开始本本分分的下地干活。本以为事情便会如此解决,可巫云寨的灾难又随之来临。因为中坚力量已被爷爷杀光,巫云寨也失去了抵御外敌的能力,随便一支土匪队伍,便可长驱直入烧杀抢掠、为所欲为了,因为巫云寨的人再无还手之力。 恶名昭着的巫云寨,虽然作恶多端,但也无人可欺,而今,他们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被无情地卷入社会的漩涡,跟着四面八方的老百姓一起受苦受难,永无宁日,青年的行动让他们从欺人者变成了被欺者,他都有些迷茫,不打击他们,别人遭罪,打击了他们,他们遭罪。 有人说,巫云寨有如此下场,是他们罪有应得,那些恶人罪孽大深,不但报应在他们自己身上,还报应在他们的亲人身上。 也有人认为,那些该死的人都已死,他们已经用死来偿还了自己的血债,寨子里的其他人虽也不是什么善类,但他们罪不至死,他们的亲人无论多么坏,都不能代表他们坏,甚至他们也没有能力改变家中的恶人作恶,就因为是恶人们的亲人,便要替他们承担后果,这也说不过去。坏人该不该杀,该杀;坏人的亲人该不该替坏人受罚,不该;杀坏人有错吗?没有错;这到底是做了一件好事还是做了一件坏事! 这青年,正是易容化妆后的爷爷。 白叔安慰着爷爷:“大侄子,你不必自责,任何事情都有他的两面性,遇到的问题,总会有办法解决,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这里的一切,自然会有人处理妥当”,说着,便伸手指向对面的“三哥”,“三哥”自信的点点头,示意爷爷:放心吧,一切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