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柳姻便带着梅无出了门。 跟着柳姻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梅无眼中也从毫无波动转为好奇惊叹。 只是看着柳姻似乎有目的似的往着一个方向去,她不禁问道:“姑娘?这是去哪儿?” “没事儿,随便逛逛。”柳姻看着热闹的街市,没说什么,只奔着一个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直到她停在了一个热闹的小巷子里,这巷子在梅无眼中不觉得小,只是于这京城大道想必有些狭窄,但却比大道还要热闹几分。 巷子两侧摆了不少摊子,卖什么的都有,远远望去不远处的地方竟还有一个拱桥,人们接踵而至,交织而行。 柳姻站在巷子口,看着巷子,脑中却闪过一个画面…… “蓉蓉,二哥跟你说,这东桥巷里可是好东西最多的,二哥带你吃全京城最好吃的馉饳,那老张家的馉饳一口下去全是汤汁,又香又浓简直让人魂牵梦萦。”一个身穿精致的面孔出现在她的记忆里。 她仿佛亲眼看着一个少年带着最爱的妹妹偷偷跑出去,尝试下他的最爱,如同献宝一样,将心目中的最好送给最爱的人。 “姑娘……”梅无有些迟疑的打断正在发呆的柳姻。 柳姻回过神来,轻摇了下头,没说什么,带着梅无往巷子里去。 可是直到走到尽头她都没找到记忆里那做馉饳的老张家,她看着街尾的一家烧饼店,不禁走了上去买了两个才向店家打听:“店家,这街上可有一个做馉饳的老张家?” 烧饼的店家是一对老夫妇,那妇人看着柳姻一个女娃娃有些好奇,却也善意的回道:“姑娘,那张家十年前就搬走了。” “搬走了……”柳姻心中瞬间有种说不明的感觉。 “是啊,姑娘你是找张家作甚?”妇人有些好奇。 “没,只是听说他家手艺好来尝尝。”柳姻笑了笑。 “那是,张家的手艺可是一绝,就是可惜了老张头死了,儿子们不争气,直把铺子折腾光了才灰溜溜走了。”那妇人了然的笑了笑,才遗憾说道,“说起来十多年前那老张头店里常来个少年人,最爱抱着个精致的女娃娃,后来也不来了,没多久张家就出了事。” 听对方提起一个少年人,柳姻心中一动,正要开口再问,就见买烧饼的人来了不少,店家歉意一笑就去忙了,柳姻只得放弃。 “姑娘……”梅无实在担心,她不明白姑娘为何对这巷子总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总觉得姑娘的表情让人难过。 “没事儿走吧。”柳姻深吸了口气,继续前往自己本来就要去的目的地。 到了目的地,柳姻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场景,拳头捏的紧紧的,直把那指甲掐进肉里。 面前的是一座荒废的不成样子的宅邸,周围也是荒草遍地,丝毫没有一丝人气,而那府邸极为壮观足足占了一条街,不过此时已经是断壁残垣了。 柳姻不禁往前走了几步,正好把那府邸的匾额纳入眼前——“安宁王府”。 “姑娘……”梅无警惕的打量着四周,拉着柳姻的衣角,小声提醒道,“姑娘附近有人盯着。” 柳姻回过神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拉着梅无立刻转身往回走,不过她还是回头望了一眼这里…… “呼,姑娘刚刚哪里是?”梅无直跟着她走出老远,才松了口气问道。 “安宁王府。”柳姻淡淡的回道。 “安宁王府?”梅无惊讶的眼睛都瞪大了。 她何尝没听过安宁王府,听说当年安宁王是特别好的一位王爷,不仅将封地经营的很好,还颇有爱民如子的盛名,当时很多人都认为下一任帝王会是他,只是没想到最后他落得谋反抄家的下场。 想到这她瞬间有些发白,她想到柳姻对巷子的熟悉,想到柳姻对王府的那副表情,心中有了揣测,她紧紧的抓住了柳姻的手。 “嘶”柳姻被她一抓,直接碰到了自己掐破的伤口,忍不住叫了一声。 梅无赶忙捏着她的手看起来,一眼就看到了手心的伤,对心中的猜测也更确定了,她没说什么,只低头拿起身上带的伤药给她洒了一些。 “你不问我?”柳姻何尝不知道一向沉默的梅无实际上心思不仅敏感,还极为聪慧。 “不管怎样,主子就是主子,我只知道是您救了我。”想了想她又说道,“再说若是真的,那更该如此的,我家乡是郾城的。” 这句郾城让柳姻愣了愣,她转瞬就反应过来,郾城是安宁王的封地,她惊讶的看着梅无:“梅无……” “主子,您要好好地。”梅无没有让她多言,拉着她从安静的巷子一步步走向繁华的街市。 直到回到休息的宅子里,柳姻才被梅无强行要求歇息。 刘雪梅见她主仆奇奇怪怪的不禁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柳姻抬手给她展示了下伤口,此时伤口已经被一个布条子裹了起来:“喏,不小心划了下,她正生气呢。” 刘雪梅见她受伤不禁担忧,也没再想什么,毕竟这种事在她看来似乎并无奇怪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