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迎宾招待所二楼的消防楼梯口,梁慧死死的抱着自己的胳膊,将脑袋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咬着自己的袖子,不让自己的哭声惊动别人。 “幼薇!” 好友的名字,时不时的从她嘴里蹦出来,每一次都比之前要更撕心裂肺。 不知道过了多久,哭声渐歇,梁慧才抬起头看了一眼日光早已不再的窗外,轻轻的叹了口气,抹了抹眼泪走进二层的公厕。 把自己的头发,衣领,面容全都一丝不苟的整理了一遍,这才迈步下楼。 前台的招待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姐,此刻在风雪里已经等的脚都麻了,瞧梁慧从里头出来,赶紧在车旁招了招手,“小妹妹,在这里!” 梁慧点点头,快步走过去,问道:“李医生离开了吗?我没看到他,还准备跟他说声谢谢的!” “我没看到什么人出来……不,他确实已经离开了!”大姐见梁慧的神色不对,赶紧改了个说法。 “我们没有见过面,我也不认识你!”梁慧从兜里取出五块钱和十五斤的米票递了过去。 大姐眼睛一亮,“没见过没见过!” 梁慧轻轻点头,在她接住票据的时候,凝眉道:“登记簿上?” “我压根就没登记你的名字!昨天的晚班只有我一个人,我知道规矩的!” “好!你走吧,多谢了!”梁慧轻轻点点头,看着大姐兴高采烈的将票据都装进口袋。 “嗨,这行我啥没见过!规矩我都懂的!走了!再见!”大姐将围脖一围,窜上自行车就利索的走了。 梁慧转过头看向三楼的306房间。 那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光亮。 看来事情进行的很是顺利。 “幼薇!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了,希望一切都是值得的!”说完这话,她将自己的自行车开了锁,三步一回头的缓缓离开。 …… “呼!” 猛的睁开眼,李向南猝然从睡梦中惊醒,一个鲤鱼打挺就蹲在了床上。 “呼,呼,呼……” 他剧烈的喘息起来,心悸的感觉如骨附蛆一般爬满了全身。 梦里他做了一个很是‘可怕’的梦! 他竟然梦到昨夜跟林幼薇那啥了! 真特么离谱啊! 回过神来,他也是哭笑不得,直感叹自己是到了年纪,开始思春了! 大概是昨天那顿酒喝的! 喝酒? 对了,昨天我还真跟幼薇那姑娘喝酒了! 人呢? 转头四瞧,这屋里安安静静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窗户外头的白光透过薄纱窗帘射在屋内,明显已经早晨了! “我昨天又喝断片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李向南自己豁然心惊! 我擦,不会喝了酒真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吧?我把幼薇那个了? “畜生啊!”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转醒过来后,李向南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 “还好还好!” 黑色毛衣仍穿在身上,裤子也是完完整整的,秋衣还扎在裤腰里,就连袜子都是穿戴整齐的。 他把被子整个抱起来,检查了一番床上的蛛丝马迹。 啥都没有! 一根毛都没有! 他不放心,又迅速把裤子褪到膝盖处,仔细瞧了瞧自己的倾斜握把,默默的松了口气。 “我也真是草木皆兵了!幼薇昨天才刚刚二十周岁的生日,还是个啥都不懂的姑娘!还能干坏事不成!” 想到这里,李向南便放心下来,起床把被子叠了叠,来到窗前看了看。 的确已经早晨了,院子外头的大街上有喜气洋洋的男女老少在朝气蓬勃的赶去上班。 他回过身打量了一下屋内。 蜡烛,蛋糕,红酒,酒杯,锦盒,所有林幼薇的痕迹全都消失不见了。 只有桌上的一张信笺…… “嗯?” 快步走过去,李向南迅速将信笺拿了起来。 “李向南!你也太没意思了吧?陪我过个生日喝几口红酒就醉了!你睡你的吧,我先走了!” 龙飞凤舞的笔迹,透露出了写字人强烈的不满。 但李向南却是彻底松了口气。 看来幼薇昨夜压根就没在这里过夜,也根本不会跟自己发生什么,她早就离开了! “哎,难道我对红酒这玩意儿过敏不成?”李向南将纸条揉碎了揣进兜里,揉了揉脑袋。 有些对不住啊幼薇!这一世我还真没喝过红酒! 谁知道一喝就醉了呢! 转了一圈,确定没落下什么东西,李向南便穿上军大衣,背上挎包,开门出去。 走廊里有位大姐在收拾房间,瞧他从306出来,把装满杂物的推车一横,指了指另外一边,“从那边消防通道下去!” “……” 李向南认出来她是昨天前台的登记人员,心中微微思衬,便什么话都没说,乖乖的转身走到另一边的走廊尽头。 打开门是楼外的紧急疏散通道,便不疑有他的下楼,来到招待所前头的车棚里,取了车,朝机修厂骑去。 路上看到电话局,他没有犹豫,赶紧钻了进去,给林家去了个电话。 让李向南意外的是,电话一通,竟然就是林幼薇接的。 “幼薇,没想到你在家啊?伯母呢?” “我不在家在哪儿啊!向南你可真逗!今儿周末我可休息呢!我妈出去买菜去了!” “昨晚对不住啊!我可没想到我喝个红酒也能喝多!” “李向南!以后不理你了!过个生日我还想跟你聊聊天的!可你倒好,自己睡上了!” “对不住对不住!下次我赔你一个生日,给你道歉!” “这还差不多!挂了啊!” “行!你别生气啊!嘿嘿!” 将电话挂掉,李向南这才宽了心。 奶奶的,是自己想多了,都啥跟啥啊那是! 赶紧上班去! 交了钱从电话局出来,不再烦恼的他跨上车心情美丽的不行,看路边的狗都是眉清目秀的。 可林幼薇却坐在沙发前,手指头轻轻地摩挲着话筒,对李向南的声音无比留恋。 他的声音,也许要很长一段时间听不到了! 为了让他放心不起疑,这个电话她等了好一会儿了。 现在也终于可以离开了。 她伸手抓住口袋中的那封信,眼里是浓浓的不舍和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