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奶奶的,我是老子他是老子,还指挥起我来了!”秦大爷把毛巾往李向南肚皮上一拍,气的胡子都在乱颤。 察觉到李向南还是病人,哎哟了一声,笑呵呵的就把毛巾提了起来,笑道:“孙儿对不住,老子太激动了!” 刘志远这走也不是,待着也不是,很是惆怅。 “特奶奶的!叫他等着,老子啥时候心情好啥时候给他回过去!” 赶紧点了点头,刘志远擦了擦额头的汗就要走,秦大爷却叹了口气把毛巾递给他。 “你帮着给小李擦一擦,我去给回个话,那小子脾气燥起来,可没什么好事儿!” “嘿,成成成!”刘志远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接过毛巾就笑了,“秦老,您放心,我干事靠谱!” “哼!”秦大爷摆摆手,这才背着手走出急诊室。 崔兴建低着头这才从一旁的水龙头处接了点水过来,刚才二人的谈话,从第一句开始他就不敢听了,这会儿瞧见秦大爷走了,才敢端着脸盆过来。 刘志远瞥了他一眼,把李向南的胳膊抬起来擦着血迹,提醒道:“刚才你啥都没听见,是吧?” “厂长,您可真看得起我,我耳朵背的很!啥都没听见!”崔兴建立即严肃的回道。 “那就好!”刘志远笑了笑,专心致志的干起活来。 这边秦大爷走出了厂医院,来到厂办,邢春来正站在走廊上抽烟,瞧见他过来赶紧迎了过去。 “秦老,您有事儿?” “帮我摇个电话!”秦大爷摆了摆手,当先走进办公室里。 邢春来把烟丢了,紧跟着进来,走到了桌边,笑呵呵道:“秦老,您说号码,我帮您打,要接长途台吗?” “嗯,转天府军区……” 一听这话,邢春来脸上一僵,脸上当即就有些慌乱,幽怨地把手里的电话就放下来了。 “干嘛?愣着做什么?摇啊!” 秦大爷把桌上放着的一包大前门,拍了拍溜出来一根,拿火柴点了。 “秦老,我还有事儿,要不您自己打成吗?”邢春来头都大了。 有些事情,他是想帮,也不能帮的。 “瞧你那点出息!”秦大爷摆了摆手,“你忙去吧!” “嗳嗳,您有事儿叫我!”邢春来如释重负跟得到特赦似的,飞也似的逃了。 秦大爷听到门响,把电话摇起来,说了一句话,电话很快就转接过去了。 这动作一看就是过去经常接触电话的人。 等到话筒里有了声音,秦大爷劈头盖脸就骂道:“你小子皮痒了?敢叫我回你电话?有啥事儿不知道让小刘转达?” “爸,那能一样嘛!我主要是想听您的声音!” “特奶奶的,要是想听,过年滚回来不就成了!” “嘿嘿,爸您甭生气了!今年过年我保准回去!别跟我妈说,回头给她一个惊喜!” 听到这话,秦大爷的神色才缓和下来,吸了一口烟,笑道:“你侄女没事儿不用担心!昆仑这小事儿就给你打报告,回头我可得说他!” “爸,若白的事儿可不是小事儿!咱家这一代全是崽娃子,可就她一个闺女!从小在家那真就跟掌上明珠似的!她受了伤,那些哥哥知道了,怕是得心疼死!昨晚半夜昆仑给我打电话,听到这消息,差点没把我急坏喽!” “能有个鸟事!我孙女福大命大,有贵人保护着的!她死不了!再说了,咱秦家受这点伤至于嘛,特奶奶的,咱秦家人谁身上没个功勋,那还是秦家人嘛!” 秦大爷虽心疼孙闺女,但觉得这完全是小题大做。 “爸,您是鬼门关里七进七出大神人,谁敢跟你比啊……” “你小子!又拿话噎我!挂了……”秦大爷笑了笑,作势就要挂电话! “嗳,爸,再聊两句啊!” “奶奶的,电话费不要钱啊!”秦大爷气笑道:“真当我机修厂跟你军里似的,过年回来聊!” “好好好,那我就问一句!刚才您说贵人,啥贵人?” 秦大爷一想起那人,嘴角就止不住的上扬,“行了,别琢磨了,过年回来让你见一见!那小子不错的!” “小子?爸,不会是咱若白的对象吧?爸……爸,您别挂……” 啪! 电话扣在座机上,秦大爷叼着烟好半天都没动作,只是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烟头的滚烫几乎烧及他的手指头,才走到茶几边暗灭了烟蒂,走了出去。 邢春来早就不见了。 他背着手下了楼,晃晃悠悠的走在林荫道上,返回厂医院。 可刚到门口,抬头就看到好几个人堆着笑脸,被厂办的陈岚主任和厂医院的行政科长马英陪着。 “秦老!您身体咋样?”一个人快步走过来打招呼。 秦大爷瞅见他两鬓的毛发已然染了霜,似笑非笑道:“天成,最近挺操心的嘛?看上去都比我老了!” “嗨,秦老说笑了,我操心可没您操的多!您慢着点!”张天成陪着他上了台阶,小心翼翼的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