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响着汽笛,哼哧哼哧的开向了北方。 李富强和李富勤站在月台上望了好久,直到这趟火车彻底消失在视线内,才收回视线。 “老大,我现在都不敢想象,南南这么小的年纪,昨天竟然跟咱们聊了那么多关于这个时代的思考……” 李富勤摸出烟给他递了一根,想起昨天下午李向南找他二人谈话的那一幕仍旧心潮澎湃。 “嘘!”李富强却眼睛亮亮的,将声音压低了很多,示意弟弟别太声张,“说话别太大声,害怕别人听不见吗?” 他带着三弟走出月台,来到车站外头,这才无比兴奋道: “以后你经商,我从政,都有清晰的目标了!南南的谋划太大了,我现在想想,头都是大的,回去之后,我俩都要好好想一想他的话!别出岔子……” “哥,我是完全相信南南的话的,他看事情有时候比我两长远!你这边……” “我也一样!”李富强朝他笑了笑,随后感慨道: “南南别看年纪小,可他的眼界、卓识以及对未来的把握,已经在我两之上。我们能做的,就是相信他!” “必须的!”李富勤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又瞥了瞥大哥的口袋,伸头道:“南南上车之前塞给你一张纸条……写了什么?” 李富强赶紧扔掉烟,这才快速的从兜里掏出纸条,展开来一看,也是哭笑不得,“这个南南,真是做事情滴水不漏!” 他递给李富勤,后者盯住一看,顿时笑了。 “好嘛,这家伙在燕京生活又要苦一段日子了!” 李富强点点头,快步来到火车站的联络处,打招呼道:“同志,我打个本地电话!” 说完,他摇起电话给李家村大队打回去,等到李富根在那边接起来便说道: “富根,我是富强,麻烦你告诉秋菊一声,就说南南走的时候在他枕头底下留了些东西,让她去拿!” 等到李富根答应马上过去知会一声,他这才挂了电话,从兜里摸出一毛钱让联络处的同志找钱。 “走吧,南南交给咱们许多任务呢,赶紧回去!” “是,领导同志!” “你这小子!”李富强搡了弟弟一把,也开心的笑了。 …… 李家村。 李援北李朝东和李定西坐在张敬阳之前待的屋子一张方桌边,瞅着上面摆着的海鸥牌照相机,既有些好奇也很感动。 “哥,这东西……是不是很贵?”李定西想伸手去摸,被李援北伸手打掉了。 “别乱摸,这是朝东的!听说这照相机都好几百块呢!弄坏了咋办!” 李援北瞪着一双秀眸仔仔细细的看,越看越是羡慕,“朝东,张大哥教了你怎么用了吗?” “嗯!”李朝东擦了擦眼角,“张大哥昨天啥也没干,给我讲了很多摄影方面的知识,他说我在镜头构造上很有天分,劝我将来做个导演!” “哥,啥是导演?”李定西的眼神清澈又‘愚蠢’。 “就是导戏的,指导演员的!叫你多读点书,你就是不愿意,以后出去别说你是我妹!” 李援北恨铁不成钢道。 “嘿嘿!”李定西挠挠头,憨憨的笑了笑。 李朝东怀念道:“援北,张哥说走的时候送我礼物,可这礼物也太贵重了……而且,这胶片也贵啊,我现在买不起的……” “出息!”李援北扁扁嘴,“一点追求都没有!那你送我算了!我将来一定好好读书,挣钱,像我大哥一样!出门浑身挂五个相机……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我也一样!我哥和张哥是我的榜样!我要挂十个相机在身上!” 李朝东立即宝贝儿似的抱住自己的礼物。 屋外头,朱秋菊刚从地里回来,就看到李富根慌忙急火的来了。 “富根,啥事儿啊?” “嫂子,你快去南南房间枕头下看看,他大伯打电话来说给你留了东西!” “嗳?”朱秋菊一愣,忙放下农具来到房里,掀开枕头一看,是一堆钱和全国粮票。 钱足足有一百三十五元,粮票有五十斤的米票和五十斤的面票。 李富根羡慕的很,“秋菊,南南可真是个好孩子!我听人说了,那天在县城,柳书记亲自给他发的奖金和票呢,你瞧全在这了! 足足一百块全给你了!还凑了他自己的,肯定是的!” “这孩子……”朱秋菊心疼的想哭,“都给我了他咋生活啊!哎,以前我老怕他吃不好穿不暖的,现在他倒是学会照顾家了!真的长大了啊!” 正说着,外面忽然人声鼎沸。 朱秋菊把钱票装进口袋,抹了抹眼泪出去,看到李富根正发愣呢,扭头一瞧,许多李家村的村民背着农具笑呵呵的站在影壁前。 “李家嫂子,地里还有农活吧?我们是来帮忙的!” 知道他们都是承了李向南的人情,是这一次从曹家手底下脱困出来的乡亲们,推辞反而会伤了人心。 朱秋菊便笑了笑,“嘿,还真有,毁掉的水稻得提前收了,给大队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