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贵妃的桃花眼里闪过了一道冷芒:“听说昨晚,养心殿要了三次水,柔常在就是个狐媚的贱人!若不是看在她让姜婉宁吃瘪了的份上,本宫岂能容下这样的狐狸精!” “你派人送些东西去听雨阁,若她识相,本宫便容她多活一些时日,否则……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翠竹立即应“是”。 …… “小主,永寿宫的伟公公求见。” 沈知念眼底闪过了一抹讶色,随即便猜到了柳贵妃让人来找她的目的。 “请进来吧。” “是!” 伟公公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奴才给柔小主请安,小主吉祥!” 尽管心中已经跟明镜似的,沈知念面上依旧是一副好奇又惶恐的样子。 “公公不必多礼。不知贵妃娘娘让您过来,是……” 伟公公示意身后的宫人,将托盘呈上来。 “内务府新进贡了几匹月华锦,贵妃娘娘说小主柔媚,月华锦极为衬小主的肤色,便命奴才送两匹过来,给小主做身衣衫。” 果然,柳贵妃是想拉拢她。 沈知念快速在心中权衡了一番利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感激。 “后宫的姐妹那么多,贵妃娘娘却惦记着嫔妾,嫔妾真是好生感动……” “劳烦公公转告贵妃娘娘,等娘娘有空了,嫔妾定亲自去永寿宫谢恩!” 见她如此识趣,伟公公十分满意。 “小主的话,奴才一定带到。” “贵妃娘娘身边还等着伺候,奴才就先回去了。” 伟公公离开后,菡萏和芙蕖脸上都露出了担忧之色。 “这霞光交织如画,月华锦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小主,在家中的时候,奴婢便听闻贵妃娘娘素来跋扈,她突然对您示好,也不知是福是祸……” 沈知念淡笑道:“贵妃虽身居贵为,膝下有大公主,又有太后娘娘撑腰。可毕竟皇后娘娘,才是陛下的原配发妻。若皇后极力举荐姜婉宁为继后,再加上镇国公府做后盾,贵妃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胜出。” “她盯上了皇后的位置,双手便不能在明面上沾染血腥,肯定希望有人能帮她除掉姜婉宁,制衡其她妃嫔。而我,就是那把最合适的刀!” 菡萏的脸色微微一白。 “小主,那您现在不是很危险……” “危险?” 沈知念笑得轻蔑。 “不,这恰恰是机遇!” 芙蕖有些看不明白。 “小主,您的意思是……” 沈知念道:“我在后宫没有根基,若皇后或者姜婉宁,铁了心要除掉我。我虽有办法自保,却要费很大的功夫,可能还要付出一些代价。如果有贵妃做后盾,生存起来会容易很多。” 柳贵妃想把她当刀使,她也可以反过来,借柳贵妃的势啊! 芙蕖恍然大悟地点头。 “奴婢明白了!” “若同时得罪了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在宫里绝不可能有活路。小主现在先假意投靠一方,等斗倒了另一方,小主自身也强大起来了,便不用再惧怕贵妃娘娘!” 沈知念捏了捏她的脸蛋。 “聪明。” “去库房里挑几件礼物,找个合适的时机,我们去永寿宫拜访。” …… 今天在坤宁宫发生的事,已经传遍了后宫。 以柳如烟的位分,虽然没资格去请安,但也知道了。 寻梅皱眉道:“柔常在一个芝麻官的女儿,如今在位分上,居然还比我们小主高了半级,谁能服气!” 寻幽嗤笑了一声。 “不过是个蠢货。” “姜贵人背后站着的,可是皇后娘娘!柔常在害她失去了嫔位,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恐怕要不了多久,柔常在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柳如烟摇头道:“不,柔常在不仅不蠢,反而很聪明。因为就算她伏低做小,姜婉宁也不会放过她,不如用力反击,至少震慑住了其她想对她出手的人。” 寻梅撇撇嘴。 “都是些小聪明罢了,小主不必将柔常在放在心上。” “奴婢觉得,陛下今晚一定会翻小主的牌子!毕竟新人里论容貌,谁能跟咱们小主相比?” 江南多美女,柳如烟在闺中的时候,能被誉为扬州第一美人,对自己的容貌当然有自信。她也觉得,帝王今晚十有八九会翻她的牌子。 不过面上,柳如烟依旧是一副柔弱谦虚的样子。 “陛下的心思,岂是你我能够揣测的?不许乱说。” 寻梅笑嘻嘻道:“好,奴婢不乱说。天色不早了,奴婢重新为小主梳妆打扮,等陛下翻了小主的牌子,小主就能用最美的样子去见陛下了!” 柳如烟的唇角噙着一抹笑,没有阻止她。 …… 养心殿。 又到了每日翻牌子的时候。 南宫玄羽也不知怎么的,目光竟第一时间,落在了沈知念的绿头牌上。 他不是重欲的人,但此刻脑海里浮现出的,竟都是昨晚的美妙和餍足…… 后宫的美人很多,论美貌,沈知念并不是第一。但她的一颦一笑,都给人一种媚到骨子里的感觉。明明只有七分的美貌,可配上媚骨天成的气质,单单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倾国倾城! 尤其是听说今天发生的事,以她的位分和背景,竟能让镇国公府的嫡幼女吃瘪,南宫玄羽更觉得有意思,抬手翻了沈知念的绿头牌。 别说跪着的小太监了,就连李常德都十分诧异! 不管是在潜邸,还是登基后,后宫的所有女人,也只有贵妃娘娘在入府时,曾得到过这样的盛宠! 看来他没看错人,柔常在的前途确实不可限量! 李常德暗自在心中想,以后要对柔常在更客气些。 虽说连着两个晚上,翻同一个宫嫔的牌子,有些不合规矩。可在宫里,陛下就是最大的规矩!他又不是活腻了,当然不会出言阻止。 李常德连忙让人去听雨阁传旨了。 …… 听雨阁。 不仅是后宫的其她人,就连沈知念也觉得,帝王今晚肯定会召柳如烟侍寝。 她走到铜镜前,摘下了头上的首饰。 “菡萏,为我卸妆,准备就寝吧。” 谁知道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