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不搭理路蓁蓁,扭过头去跟孙氏说话。 路蓁蓁却偏凑过去,故作哀怨:“大嫂子这是怎么了?昨儿个还急眉赤眼的担心我,今儿个怎么就不理我了?难道真吃醋了不成?” “我昨儿个可是受了惊吓,大嫂子好歹疼疼我,别不理我——” 说着还拉着胡氏的袖子甩来甩去的, 胡氏绷不住了,转过身来,拿手指头戳了戳路蓁蓁的额头,“你还受了惊吓?是我们受了惊吓才是吧?你胆子也忒大了,怎么昨天就亲自上阵了呢?” “你是什么人?那于家是什么人?珠玉怎么去跟石头瓦砾碰?你知不知道那于家大奶奶什么出身?你就敢上?”越说越气,狠狠的扭了一把路蓁蓁的腰出气。 路蓁蓁倒是好奇:“那于家大奶奶什么出身?” 胡氏撇撇嘴:“你刚嫁过来不知道,那于侧妃本是蜀王当年身边的伺候的一个丫头。早年家里也不是过不下去,只是那于侧妃长得有几分容貌,家里人想让她去博个前程。” “就使了银子,将人送到了宫里做宫女,想着若能得到哪位贵人的青眼,收了房,也算一步登天了。” “于侧妃也算有几分运气,真被分到了蜀王身边。后来蜀王分封王府,她也就跟着出来了。蜀王妃嫁过去后,将这些被蜀王收用的丫头,都给了侍妾的名分。” “于侧妃成了蜀王的侍妾,后来王妃开恩,停了她们的避子汤,她运气好,第一个有了孩子,生下了二公子,被抬为了侧妃,家里也就抖起来了。她家当年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吏,娶的那于家大奶奶,是他们附近屠户的闺女。那屠户家有钱,就这么一个闺女,疼她比疼儿子更甚,跟儿子一般养大。” “你想想,那样人家的闺女,就算后来跟着于侧妃水涨船高,又请人教导学了几天礼仪,骨子里还是凶悍的。” “那样的人,你怎么能亲自对上?” 胡氏越回想越害怕,昨儿个一夜都没睡好。 路蓁蓁看出来胡氏是真担心和后怕,立刻老老实实的认错:“让嫂子们担心了,是我的错!我以后必不敢了!下次遇到于家大奶奶,我一定远远的躲着。” 孙氏也忍不住说上两句:“四弟妹,你昨天也太冲动了些,咱们讲究一个动口不动手,亲自动手就落了下乘了。真有什么,吩咐下人去办就是了!” 路蓁蓁心里虽然不太赞同孙氏的说法,这亲自动口和动手有啥区别?能动手绝对不BB! 最起码,经此一战,京城那些贵妇们,不管心里如何看待路蓁蓁,最起码当面绝对不敢乱说什么了。 她要的效果不就达成了? 只靠打嘴仗BB,这次打完,下次人家肯定还敢再来。 今日复明日纠缠不清的,多麻烦! 不过心里不赞同,面上路蓁蓁还是十分老实的:“我是想着那于家大奶奶话里话外都牵扯到我,我最小,哪里能让几位嫂嫂因为我受委屈?” “更何况,昨儿个幸亏是我,我生得粗笨,也有几分力气,倒也不怕!若是昨天几位嫂子说了什么话,也戳中那于家大奶奶的心肝了,只怕那气就朝着几位嫂子去了。” “若是她突然冲着嫂子们动手,那咱们猝不及防的,岂不是要吃亏?纵然事后讨回了公道,可若是嫂子们受了伤,那也是极不划算的!如今想来,幸亏是我动手了——” 一席话,说得胡氏和孙氏心里受用极了,看路蓁蓁这个弟妹,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胡氏先软了态度,瞥了路蓁蓁一眼,“就你嘴甜。” 话虽然这么说,手却拉着她坐在旁边,亲自给她剥松子吃。 上头的老太太,还有旁边的金氏三人,看着三妯娌和和气气说说笑笑,比往日更亲密的样子,也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身为侯府女眷,纵然心里各自有小算盘小九九,可在外面能一直对外,在家里能这样和和气气,就应该如此。 果然还是老侯爷眼光好,这老四家的,确实是个好的,不愧是侯府的好孙媳。 之前几妯娌间虽然有些龌龊,都是小事。 这不就相处的很好了么? 又说笑了几句,赵氏才匆匆赶到。 来的匆忙,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子。 顾不得擦,先给老太太请罪,请安来迟了。 赵氏再迟,也没超过老太太说的推迟一个时辰的时限。 加上路蓁蓁方才跟胡氏和孙氏,妯娌亲亲密密的,老太太看着高兴,对赵氏也就格外宽容了些:“你们年纪轻,觉多,多睡会子觉不碍事,快坐吧。” 胡氏她们几个就招手赵氏过去。 赵氏松了一口气,挨着路蓁蓁坐了下来,擦了擦汗。 老太太见人到齐了,就开始批发派送压惊礼物了。 顺便开表彰大会,表彰大家昨天同仇敌忾,妯娌**,没丢了宁平侯府的脸。 不偏不倚,一人一个匣子。 赵氏喜出望外,来迟了没挨骂,还得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