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还拿帕子捂着嘴,咯儿咯儿的笑起来。 换做一般新婚的小媳妇,听了这话,只怕要羞臊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路蓁蓁什么人? 反口就来了一句:“三嫂怎么知道我累到了?别是昨晚让人盯着我们听涛居吧?” 一句话,赵氏就白了脸,气急败坏:“四弟妹,你这话什么意思?谁没事盯着你们听涛居呢!你这个人,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你怎么就信口雌黄起来?” 路蓁蓁挑挑眉毛:“三嫂,我也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就急眼了呢?不是吧?不是吧?不会你开不起玩笑吧?” 堵得赵氏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只拿着帕子指着路蓁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煞是好看。 胡氏见状,虽然也看不上赵氏,觉得她真是没用。 好歹还是嫂子,连个新进门的弟妹都压不住! 可到底赵氏是他们大房的,也要替她打个圆场。 当下笑道:“四弟妹别多心生气,你三嫂嘴笨,本是一番好心,结果却让你误会了!她也没别的意思,是羡慕你昨日收了那么多见面礼,只怕晚上数见面礼兴奋得睡不着呢——” 说到最后,语气酸溜溜的。 路蓁蓁明白了,这是眼红她昨天收到的见面礼了。 顿时也笑了,“大嫂放心,我绝对没有多心生气!大家都是一家人,开开玩笑嘛!我开得起的!不过我竟不知道原来几位嫂嫂敬茶当晚都会数见面礼数得睡不着啊——”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氏和胡氏。 她当然不生气,她怼赢了呀! 要生气的恐怕是赵氏吧? 看赵氏气鼓鼓的坐在一旁,猛灌了一口茶,身后的丫头给她不停的揉胸口,就知道她气得不轻。 胡氏被不轻不重的这么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 不过很快就收拾好了表情,反而还笑闹着要拧路蓁蓁的嘴:“瞧瞧老四家的这张嘴,可真是伶俐,我以前还觉得我口齿算伶俐的,如今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呢!竟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快让嫂子看看,你这嘴是怎么长得?” 看着胡氏蓄得尖尖的指甲,染着红色的豆蔻,就这么伸过来。 路蓁蓁不动声色的避开,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大嫂说笑了!我这个人嘴笨,人也老实。别人说什么我都当真,比如方才三嫂说我迟到了,我倒是疑惑,不是说府里的规矩,是在辰时前来给老太太请安吗?现在也还没到辰时,怎么我就迟到了呢?” “是府里什么时候改了请安的时辰吗?大嫂怎么也没通知我一声?若是误了给老太太请安,岂不是我的罪过了?” 胡氏没想到路蓁蓁居然是这样一个混不吝,哪里有这样就当面问到脸上的? 大户人家,都讲究一个婉转,一个面子情,就没见过这么直来直去的。 一时如她般伶俐的人,也脸上忍不住飞红,“四弟妹误会了——” 期期艾艾,不知道怎么解释。 三太太兰氏的脸先沉了下来。 大太太金氏皱了皱眉头,看胡氏被问得哑口无言的样子,手上的茶盏往几上一顿,“老大家的,到底怎么回事?” 胡氏脸色一白,就要请罪。 秦氏笑着打了个圆场:“哎呀呀,一家子人说几句话,牙齿碰舌头的小事罢了,哪里就要请罪了?不过是几个孩子昨儿个见了老四家的,说新四婶是个难得的美人儿,闹着要早点来看美人儿,大家这才来早了些!” “老三家的也不过是跟老四家的开玩笑呢!只是她嘴笨,倒是让老四家的当了真!” “老太太快出来了,咱们可别为了这点子小事,惊扰了她老人家,那可就是罪过了。” 此言一出,金氏顿了顿没说话,这事就算揭过了。 秦氏又扭头安抚路蓁蓁:“老四家的,你也别多心!你这几个嫂子,脾性虽然各有不同,可都是好相处的人!以后处长了你就知道了!都是一家子人,到底还是要和睦才是!之前你三个嫂子相处得就很不错——” 路蓁蓁想起海棠说的,胡氏是秦氏的外侄女,两人有这层关系,平日里就格外亲近。 今日一见,秦氏确实维护胡氏,倒是显得金氏这个亲婆婆冷漠了。 路蓁蓁刚要说点什么,老太太白氏从里屋出来了。 大家都住了嘴,恭敬的上前给白氏请安。 先是三个太太上前,然后才轮到孙媳妇这一辈。 路蓁蓁当社畜的时候,曾经有人教导过她,说每天上班,尤其是见到领导的时候,一定要春风满面,精神抖擞。 这样不仅领导看到了心里舒坦,自己的精神气也提起来了。 不然天天哭丧着个脸,上班跟上坟一样,谁看了心里也不高兴不是? 你能让领导心里舒坦,留下个好印象,将来说不定哪一天这好印象就能帮上大忙呢! 社畜路蓁蓁没等到这一天,不过将这个习惯带了过来。 将给白氏请安也当成工作,习惯性的露出了锻炼已久的真诚的微笑,请安的声音都格外的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