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路感受着脖颈间传来的凉意,心跳如鼓,但他并未表现出丝毫慌乱。 “我没猜错的话,山贼头子自始至终从未离开过这里。” 身后的男人沉默片刻,似乎对李商路的敏锐感到意外,随即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带着几分玩味与压迫感。 “李大人果然聪明,不过,现在知道这些,对你而言,恐怕已经太迟了。” 李商路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焦阳郡主,或者说,山贼头子,你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公主已经逃脱,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满足?”焦阳郡主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她走近一步,几乎贴着李商路的耳朵说道,“李大人,你错了,我所追求的,从来都不是简单的满足。我要的,是整个大乾的动荡,是赵家的覆灭,是那些高高在上之人,终有一日会跪倒在我的脚下!” 该死的中二病!这尴尬的台词。 李商路心中暗自腹诽,面上却不动声色。 “少和这个男人废话!杀了他,免得夜长梦多。”身后的男人显然失去了耐心,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杀意。但焦阳郡主却轻轻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李商路睁开眼,迎上焦阳郡主那双复杂多变的眼眸,试图从中解读出她的真实意图。 “郡主,你我之间并无深仇大恨,若你愿意放了在下,李某必当铭记此恩,他日必有厚报。” 焦阳郡主舌头顶着腮帮,似乎在斟酌李商路的提议。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让她的表情更加难以捉摸。 “李大人,你的命,对我而言或许还有几分价值。”她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不过,我并非嗜杀之人,更非不辨是非的狂徒。我想要的,是你这个人。” 李商路一愣,他没听错吧? “我?”李商路眉头紧锁,不解地望着焦阳郡主,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郡主此言何意?在下不过一介微末官吏,何德何能能入郡主法眼?” 男人明显没料到焦阳郡主会这么说,也愣了一下,但随即恢复了冷酷的表情,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了。 “能让陈家覆灭之人,自然有其独到之处。能为我效力,是你的荣幸,李大人。” “额......这” 李商路心中五味杂陈,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别人眼中“独特”的存在,更别提是被一个自称为山贼头子、实则心怀天下的郡主所看重。 他试图从焦阳郡主的眼神中寻找一丝戏谑或玩笑的成分,但那双眸子深邃而认真,仿佛真的在期待着他的答案。 这下尴尬了,同时被两个女人看上,而且还是立场完全相悖的两人,李商路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荒诞的戏剧之中。他苦笑一声,心中却暗自盘算着如何脱身。 “郡主,李某虽不才,但也知忠孝节义四字。为郡主效力,恐怕有违李某的做人原则。”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而有力,试图以此说服焦阳郡主放他一条生路。 焦阳郡主瞬间变了脸,不是池中之人,留着也是祸害。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死吧。”她的话语如寒冰般刺骨。 什么?!得不到就要毁掉!这个女人还真是狠辣决绝。 男人得到命令,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向前一送,眼见锋利的刃尖即将刺破李商路的肌肤。 李商路心头一凛,腿一软,膝盖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他闭上眼睛,准备迎接那不可避免的一击。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只听“叮”的一声清脆响动,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李商路猛地睁开眼,只见一个肌肉发达的男人忽然无声无息从窗户跃入,动作敏捷如同猎豹,他手中的长剑精准地击落了袭击者的匕首,顺势将其一脚踹开,那人踉跄几步,撞翻了屋内的桌椅,发出阵阵狼藉之声。 焦阳郡主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会有人插手。她迅速转身,目光如炬,扫视着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 而李商路则趁机向后挪动,远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脏如同擂鼓般狂跳不已。 山贼头子看清来人,脸色沉若锅底,怒喝道:“虎子!你竟敢背叛我!” 那被称为“虎子”的男人身形挺拔,手中的一米长刀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流里流气地笑道:“头儿,话不能这么说嘛。我这哪是背叛,我这是在给自己找条活路啊。你看,李大人可是朝廷命官,咱们跟他作对,那就是跟整个大乾为敌。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可不想哪天就被砍头了。” 焦阳郡主冷笑一声,“虎子,你以为投靠他就能保住你的狗命?别忘了,你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她的话语中满是讥讽,目光如利剑般刺向虎子。 虎子不为所动,脸上依旧挂着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郡主,话虽如此,但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再说了,我跟着你这些年,也算是有情有义了。现在我只求一条生路,还望郡主成全。” 焦阳郡主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用余光扫了一眼李商路,恨意在她眼中如烈火般熊熊燃烧。 李商路无奈举起手解释:“我不认识他,真的,我与他素未谋面,只是此刻命运让我们同处一室。” 李商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诚恳,试图缓解现场的紧张气氛。 虎子急眼:“李大人,您就别谦虚了,我这条命可全指望您呢。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得同舟共济才行啊。”他边说边向李商路靠近,试图拉近距离以示友好。 焦阳郡主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好一个同舟共济,虎子,你倒是会找靠山。不过,你以为李大人会轻易相信你吗?别忘了,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无数次背叛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