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青天之名此起彼伏,听的李商路一阵心花怒放,不过畅快过后却是悲哀,李商路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而已,就让这凤阳县的百姓们感恩戴德。 不过,这一通板子打下来,李商路也知道,这事儿怕是不好善了了。 “妈的,光顾着爽了。” 李商路翘着二郎腿嘀咕了一声,心中也没啥太好的办法。 按照原主的记忆,凤阳县的士绅豪族繁衍数十年,根深蒂固,压根就不是他一个小小县令能招惹的起的。 否则的话,他前任的那几位也不会沦为士绅的爪牙了。 不过没差。 李商路哼着小曲儿站了起来,当不当这县令对他来说并没什么值得留恋的。穿越都穿越了,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李商路还真没啥值得留恋的。 凭借着超越时代数千年的眼光,李商路自信就算辞官不做也能活的安逸。 多大点事儿啊,大不了跑路。 只是后堂中整整齐齐堆放着的三千两白银的琢磨一下。 这可是一笔巨款。 何况又是罪证,怎么着也不能留。 这么一想,心情就轻松多了,李商路起身换了一身常服。 他本来是想走正门来着,可惜,门外的百姓们迟迟不散,李商路只好从后门离开,准备回家就做好跑路的打算。 没成想,李商路前脚刚迈出门槛。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县尊大人义薄云天,宁愿得罪凤阳士绅也要为百姓出头,此等大义,让赵某佩服。” 李商路扭头一瞧,便见到一个穿着儒袍的书生拦住了他的去路。 一米六七的个头儿,身板文文弱弱,手里拿着一纸折扇眉眼带笑。一张面皮生的极为不赖,唇红齿白,皮肤干净透亮。 再加上腰肢上憋着一只龙凤配,腰肢宛若细风扶柳,不堪盈盈一握,若非对方的胸脯扁扁,单是这出彩的样貌差点就让李商路以为对方是女扮男装的西北货了。 “有事?” 李商路愣了愣,没料到后衙也会有人等他,只当是寻常的士子也没太在意。 “倒是无事,只是在下今日恰巧撞见了县尊大人断案,钦佩不已。眼下,朝堂上乌烟瘴气,各地庸官当道,百姓民不聊生。” “世人传言,凤阳县士绅豪族底蕴深厚,积威深重,当今陛下登基数年励精图治,为此罢免了数任渎职的县令,没想到李县尊不惧权贵,实乃我大夏之幸。” 书生淡笑着开口,口中的话文绉绉的。 尤其是顾盼之间,有流光闪动,其中欣赏的意味却让李商路心中一阵恶寒。 妈的,老子可是直男。 “分内的事。” 李商路说完,摆摆手就要离开,他还等着琢磨如何东窗事发后立马跑路,哪有心思和一个死人妖说这些没营养的话题? 只是李商路想走,这书生却是把他拦住了。 “县尊莫急。” 赵书生微微一笑,挡在李商路身前,继续道:“实在是在下心中颇有不解,还请县尊大人解惑。” “按理说,凤阳陈家是老牌士绅,县尊大人今秋入职如今不过三月而已,如何肯冒着得罪权贵的风险秉公断案?” 书生心中好奇极了。 毕竟,大夏阶层等级分明,士农工商,停经分明,从未逾越。 眼前这县令刚刚上任,按理说就算胸中有万千报复也该徐徐图之,何况,凤阳陈家根深蒂固,朝中更有三品大员撑腰。 若是换成寻常的县令,莫说是对上三品大员,哪怕知府发声都要心惊胆战,这小小的九品县令怎么敢得罪凤阳陈家? 闻声,李商路一愣。 心道这死人妖怎么没完没了了?我特么又不想当狗官,再说了,当官不就是为了民做主的吗? “都说了份内的事,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足下这话问的多少有些多余吧,安能低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要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还忙着呢。” 李商路摆摆手,不情不愿道。 谁知一听这话,赵书生眼前一亮,眼中竟然迸发出些许惊喜之色。 安能低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单是这一句,就足够听出眼前这李商路诗才不俗,何况其中意境更是透露出其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壮丽心境,当真妙极了。 就算是那一句登不上台面的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虽然言语粗俗,但其中豪情壮志跃然呈现。 啪。 赵书生合拢纸扇,眼中惊喜更浓一分。 他双手合拢抱拳,弯腰做了一礼,随即恳切道:“县尊高义,在下望尘莫及,还请受在下一拜。” “在下竟没想到,县尊心中竟有如此大报复,大志向,单这一句安能低眉折腰事权贵就足够羞煞天下文官。” “县尊诗才不菲,若县尊同意,在下愿与仙尊大人彻夜长谈,还请仙尊大人……” 赵书生言辞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