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峨,字秀眉,蜀中才女、文学家,四川遂宁人,南京工部尚书黄珂之女,着名文学家杨慎之妻,又称黄安人,与卓文君、薛涛、花蕊夫人并称蜀中四大才女。擅诗词,散曲尤有名,着有《陶情乐府》、《杨夫人乐府》等名曲,与杨慎的夫妻合编相混词语也闻名遐迩,流传有《杨升庵夫妇散曲》、《杨状元妻诗集》等。 黄峨,诞生在遂宁市的一个官宦之家,父亲黄珂,农阳知县,由于吏治精勤,升迁为御史,在京供职;母亲聂氏,为黄梅县尉聂新的女儿,知书识礼,严于家教,她既是黄峨的慈母,又是黄峨的启蒙老师。黄峨自幼聪明伶俐,在母亲的教导下,谨守闺训,好学上进,写得一手好字,弹得一手好琴,而对于做诗文、填词曲更有着高深的造诣,长辈们十分器重她,常指导她比喻为东汉时的女才子班昭。 黄珂擢升为右佥都御史,巡抚延绥,因延绥为明代九个边镇之一,战事频繁,故家眷仍留在京城,鞑靼首领亦不刺侵入河套地区,黄珂带兵一举击溃入侵者后,派人回京报捷。这时,恰逢当朝首辅杨廷和的大公子杨升庵考中状元,武宗钦赐朝服冠带,授官翰林院修撰。黄珂与杨廷和在朝共事多年,早结为道义之交,两家关系甚为密切,升庵谢过皇恩,拜了主考后,本应拜见黄珂这样的长辈。因黄珂不在家,故仅派人给黄府送去一张拜贴,这时的黄峨,已有十二岁,她听说杨世史金榜题名,独占鳌头,心里非常倾慕,从而激励着她更加勤奋地读书。 黄珂奉调回京,任户都右侍郎,接着升迁为刑部左侍郎,再升迁为南京右都御史,不久又拜为南京工部尚书。黄珂的连连升迁,却解脱不了一桩心事:女儿黄峨已到及笄之年,品貌端庄,才艺超群,前来求婚的显贵子弟,风流少年络绎不绝,但黄峨一再向父亲表明心迹,一定要选择象杨升庵那样学识渊博,志趣高尚的郎君。尚书疼爱女儿,常为黄峨的终身大事没有订下而忧虑。后来,黄珂有感于朝廷腐败和年事高迈,便辞官不做,携带家眷回到老家遂宁。冬去春来,在遂宁的闺阁之中,黄峨忆及京城旧事,遂调动琴弦,弹唱了新作的《玉堂客》散曲,抒发了她对昔日亲朋好友的眷迹之情:“东风芳草竟芊绵,何处是王孙故园?梦断魂劳人又远,对花枝,空忆当年”后来,杨升庵读到这道散曲,对黄峨的才情赞叹不已。 武宗终日游乐,不理朝政,杨升庵忧国忧民,上疏劝谏,未被采纳,遂以养病为名,回到新都,读书自娱。不久,升庵的原配夫人王氏病故,升庵得知聪明有才、美丽多情的黄峨年过二十尚未许人,便征得父亲的同意,遣人做媒。黄杨二家交谊深厚,门当户对,一说即成,杨升庵备办丰厚的聘礼,亲往遂宁迎娶黄峨。当彩轿到了新都,倾城震动,人们都争先恐后来看这位“尚书女儿知府妹、宰相媳妇状元妻”的绰约丰姿。 黄峨和杨升庵,住在状元府西端的榴阁,这里濒临桂湖,环境清幽,经庭院中栽种石榴树而得名,他们乐度新婚之际,正值红榴怒放之期。喜看枝头,绯花掩映,朵朵如霞,这怎不激起黄峨的诗情!她展笺命笔,写出了情意缠绵的《庭榴》诗:“移来西域种多奇,槛外绯花掩映时。不为秋深能结实,肯于夏半烂生姿。翻嫌桃李开何早,独秉灵根放故迟。朵朵如霞明照眼,晚凉相对更相宜。”在古代,石榴籽粒众多,象征婚后子女繁衍,黄峨托物抒怀,自比榴树,以含蓄的语言,巧妙的譬喻,向升庵倾注了火热的纯真的爱情。 黄峨是一位教养深厚、卓识远大的妇女,她珍惜光阴,注重学问,常和升庵一起吟诗论文,弹琴作画,切磋砥砺,孜孜不倦。她关心国事,考究民瘼,竭力鼓励升庵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当他们观赏了桂湖馨芬娇艳的桂花之后,黄峨便陪同杨升庵,告别故乡到京复职,在京城的官邸里,成为杨升庵的有力内助,夫妻生活倒也惬意。 世宗登位不久,就想把他亡故的父亲兴献王尊为“皇考”,享祀太庙,这个与明朝皇家礼法相违背的决定,遭到了以杨廷和为首的内阁派的竭力反对,争议相持不下。世宗为了提高皇权,扶持自己的势力,便将这次“议大礼事件作为打击内阁派的机会。内阁首辅杨廷和被迫辞职还乡,世宗肆无忌禅地迫害议礼诸臣,他派出锦衣卫,将聚众请愿、竭力抗争、勇头邪恶的杨升庵等一百九十人囚入监狱。杨升庵两次受到廷杖,死而复生,最后被谪戍云南永昌卫。 杨升庵身披红色的囚衣,项系沉重的枷锁,带头被廷杖后的创伤由解差押送出京城,他从潞河登舟南下,连和家人告别的机会也没有。黄峨听到这不幸的消息,肝肠寸断,悲愤满腔,她急忙收拾行装,带领仆人,赶到渡口,誓与丈夫同生死,共患难。黄峨、杨升庵乘船沿着北运河向南行驶,在黄峨的精心护理下,杨升庵的杖伤逐渐好转。可是,杨升庵被害充军,朝廷中的奸佞们还不善罢甘休,又派遣刺客伺机暗害杨升庵,黄峨早有提防,加意保护,刺客们从京城跟到千里以外的山东临清,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只好悻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