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神秘地笑笑,“未尝没有这种可能。” “老天爷在尘世被认为是至高无上的神,无所不能,可我们这一块地界一直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 “对民众有用的神,才能被称之为神。” “如果真正的老天爷对古德村女人的苦难视之不见,那她们自然会想着……” “自己造一个神出来。” 沈定海听得脸色发白,“可恶神是杀人的坏神啊。” “我之前说了,先不论善恶,毕竟我我们才来村子一天,是非黑白究竟如何,我们是不知道的。” “如果恶神能听到古德村女人心底的声音,并能回应她们的愿望,那她们将其视为老天爷一样的存在,也是无可厚非的。” “信仰如果存在,无疑是滋养恶神的最佳养料。” 沈定海听得直摇头,“反正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对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神保有信赖。” “它都能杀人了,那还有什么恶事是它做不出的,她们就不怕这恶神哪天调转枪头针对她们?” 冉冉冲着沈定海眨眨眼睛,“万一这恶神就是不会调转枪头呢?” “村里的女人坚信这一点,她们甚至还要隐瞒男人这一点。” 沈定海听着,面上猛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难怪!难怪水姑要改口说恶神也攻击了她!” “因为她就是要让村里的男人觉得,恶神也会攻击女人!” “是这样没错吧?!” 沈定海很是激动,冉冉微微颔首,“我的推测是这样,具体的要等进入神堂才能知晓,以及更准确的答案……” “能找当事人聊一聊,无疑是最好的。” 冉冉看向冬生,“事情发生在一年前,并没有过去很久,水姑应该也在参拜之列。” 冬生立刻听懂了冉冉的意思,她伸出手指指向人堆里一个面容沧桑但面带笑意的女人。 “她就是水姑,就住在村头第一家,不知道你们进村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过。” “好家伙!”沈定海一惊,“这不就是跟王黑住一起的那个女人么?” 冬生点点头,“王黑就是水姑现在的丈夫。” “一年前水姑的丈夫惨死,村里顿时流传起是水姑克死了自己丈夫的说法,所以即使村里女人很少……” “也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要水姑。” 沈定海听得咋舌,“好色和惜命,果然还是惜命更胜一筹呀。” 冬生小声道:“但王黑不一样,他不是村里人,对一年前的事了解不多,而且他不是很避讳这个事。” “毕竟他是阮大师带来的人。” “阮大师?”冉冉听得眉头一紧,“是为古德村设下迷瘴的人吗?” 冬生摇摇头,“我不能确定,村长礼遇的大师好像有两位,一男一女,我不知道是哪位大师设的迷瘴,也不知道姓阮的大师究竟是男是女。” “关于这些东西我了解的太少了。” 冉冉接着问道:“村长和这两位大师来往密切吗?” “不能说密切,大师来村子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次村长都以最高规格的礼遇相待,村子里会非常热闹。” “只是我都没有亲眼见识过。” “为什么?你不爱凑热闹吗?”沈定海很是疑惑。 冉冉无奈地叹息一声,冬生的语气很显然是想凑热闹,怎么会是不爱凑热闹呢? 冬生讷讷道:“村子里的人都嫌我晦气,不愿意让我靠近大师,所以大师来的时候,我都被要求待在家里。” 沈定海瞬间怒了,“最讨厌搞歧视的人!” “你也是,干嘛听他们的话啊,想看就出门看啊!” 冬生垂下眼眸,“我要是不听话,他们对待娘亲的态度会更差,我和娘亲本来就被村里视为累赘。” “很好!”沈定海咬牙切齿道:“拳头硬了!” 后山的女人们陆陆续续离开了。 沈定海背着吴盼男从草丛里钻出来,“抓紧时间,不知道那些男人什么时候就来了。” 冉冉牵着冬生,利落地跟在沈定海身后。 很快一行人就钻进了神堂。 神堂很小,里面的空间只够摆得下一个香案,冉冉他们四个人挤在里面,着实有点憋屈。 香案之上,原本应该树立神像的位置空空如也。 “没有神像,香案上面也没有贡品,从没见过这样的祭祀,所以果然不是在祭祀。” 沈定海碎碎念完,艰难地扭头看向冉冉,“堂姑,你不是说里面应该别有洞天的么?” “可这里位置就这么小,根本找不到别的入口呀。” “肯定是有的,只是需要我们找到。”冉冉说着,目光凝在空空如也的底座上。 她退出神堂,朝沈定海伸出双手,“二侄子,你先放下吴姐姐,试着搬开底座看看。” 沈定海依言将吴盼男交给冉冉和冬生照顾。 两个女孩微弱的力气,倒是还能勉强撑住搀扶吴盼男。 沈定海暂且放下心,目光移到磨盘一般大小的黑石底座上,“这肯定很重,硬搬是不是不太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