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老爷这话说的让林月寒顿时便不乐意了,她双手叉腰像个母鸡护崽似的站到姜念身前。 “你这人说话倒是好笑的很,我们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砸你的场子?至于我们的身份……” 她不知道能不能说,眨巴眨巴眼睛回头看向姜念,见他没阻止嘴巴一撇不屑道。 “告诉你倒也无妨,只是说出来怕是要把你吓得站不住脚。” “哼,不过一个黄毛丫头而已,口气竟这般大!你是不知我汪家在这城中的势力!” 汪老爷瞧着这些外来客只觉得怒火中烧,冷声喝道的同时企图越过钱四,想走出房门再去喊些人来。 都不用姜念出声,房门口的钱四手臂一伸直接将汪老爷的去路给拦住了。 汪老爷怒目圆瞪的望着钱四,似乎下一秒就要忍不住动手。 “你们想做什么!” 姜念扫了两眼屋外倒着的那些家丁,瞧着没死便找了张矮凳坐下说道。 “我们前来只是见见世面并无恶意,拿到绣球也确实是巧合,汪老爷又何必非要把事情闹大呢?” “什么叫我非要把事情闹大?明明是你们接了绣球又不肯娶我女儿,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我的家丁都给弄倒了,你还敢大言不惭的叫我再抛一次绣球!” 汪老爷无缘无故被扣了顶帽子,他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几乎是冲着姜念怒吼道。 “汪老爷稍安勿躁,你的这些家丁都没死,只是暂时昏迷一会儿而已。” “他们没死又怎么样!?现在讲的是我女儿的婚事!你当众接了绣球却不肯娶她,旁人免不了要议论猜测,你叫她的清白声誉又该置于何处!? 我苦命的女儿呦!自打及笄以来瞧了多家皆是不成,如今好不容易抛绣球得了个满意的夫婿,本是天赐的良缘,可奈何人家却怎么也瞧不上她。” 说到最后,激动的汪老爷已经脱力般瘫坐在椅子上,满脸悲戚的几乎要哭出来。 其真情流露之感,句句肺腑之言皆体现出他的拳拳爱女之心,叫搞砸人家选亲的姜念听来羞愧地简直无地自容。 姜念双手捂脸,紧闭双眼正在细想该如何是好。 “汪老爷说的倒是好听,可我瞧那汪小姐可不是很乐意的样子。” 钱四则是漠然的望着汪老爷,口中冷冷说道。 汪老爷被呛得哑口无言,有些惊讶的张着嘴看着钱四。几人正在房间僵持之时,靠墙边的屏风后头忽然跑出个人来。 这人一出来便扑进了汪老爷怀中,抽泣着开口唤道。 “爹爹!你莫要再与这位公子为难了,女儿重抛一次就是了。” 这一身红衣,不是汪小姐还能是谁? “你懂什么!绝不能再重抛一次!我们生意人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守信守礼,底下那么多人都瞧见了,这位公子就是你未来的夫婿。如今你们二位倒是都不肯了,叫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如何解释?” 刚刚才体现拳拳爱女之心的汪老爷,听见汪小姐的话后手一拂立即反驳道。 “你这做爹爹的倒是怪的很,自家女儿都答应重新抛,你却在这儿讲什么守信守礼。” 这会儿汪小姐已经拿掉了遮面的轻纱,露出她白皙红润的脸蛋,那玉葱似的手指捏着帕子,双眸低垂着,泪水摇摇欲坠的模样倒叫人看的心中顿生怜惜之情。 姜念向来看不得女子落泪,瞧着汪小姐这副模样心中实在不忍,随后重重叹了口气后拉过汪老爷轻声说道。 “汪小姐乃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资,只是我身份特殊确实不适合同汪小姐结亲。我其实是天驰人士……” 说着,姜念便凑到了汪老爷的耳旁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姜念说了真话,可听完的汪老爷却是眼睛一瞪,显然还有些不信。 “你莫要唬我,接待使团的大人早已经到了此地,怎么可能让你独自一人出来接绣球。” “你若是不信,便去驿站问一问好了。” 狐疑的汪老爷看着姜念老神在在的样子,心中不免有点打鼓。但他还是往门外走了两步,又招来一名家丁。 他低声吩咐了几句后,又回房左右打量起姜念来。 汪老爷越看越觉得姜念说的是真的,他作为此地富商自然见过许多达官贵人,他们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同旁人不一样的气派。 而姜念此时虽未穿什么绫罗绸缎,只在那儿一坐,通身贵气已不是寻常人家一朝一夕可以练习假扮的。 怪不得他觉着姜念生得一表人才呢。 毕竟是允安王世子,能差吗? 只是这身份天差地别,自家女儿显然已经高攀不起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汪老爷心中有些忐忑,他自然知晓使团此次来访是为了新增一条贸易路线。 他是个商人,做的就是低买高卖。往后若是贸易路线连通起来,他也能借此便利将他的生意做得更大更强。 可他若是一来便惹恼了使臣…… 想到这里的汪老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略显尴尬的对着姜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