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在客栈待了一会儿着实觉得无趣,正想回四合院的时候,陈掌柜急急忙忙的回来了。 看他要走连忙冲他招手。 “小钱你别回去了,那些人一会儿就到,张大人说叫你在旁边听着呢。” “啊?这事我可帮不上忙,叫我听着干什么?” “那我哪儿知道,估计是觉得你聪明吧。” 说着凑到姜念耳边悄悄的问道。 “你说,要是张大人知道你是京城人士,会不会惊掉下巴?” 姜念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没好话,一听这话马上就翻了个白眼,学着之前张大人的语气说着。 “你可得管好你的嘴,不然恐怕你也会性命不保啊。” “嘿嘿,我就跟你说说而已,怎么可能真往外讲呢。” 陈掌柜笑笑没再说什么,只招呼小二们收拾个大包间出来,留着过会儿和那些商户商讨大事。 “你到时也不必露面,就坐在此处,便能将屋子里的动静听的清清楚楚。” 包间腾出来之后,陈掌柜拉着姜念去到包间正前方靠墙的位置,随手按了一下墙面。 “啪嗒”一声。 一扇暗门就这么应声打开,一间小小的暗室出现在姜念眼前。 暗门设计的倒是十分巧妙,和墙壁雕花合为一体,从外头看不出什么。 暗室里头没多大空间,只是一节节台阶向上,最上面的平台高出地面许多,地方倒是并不大,堪堪能坐下两个人罢了。 “我记得你刚刚并没有特地吩咐他们收拾哪一间屋子,怎么会正巧有个暗室?” 姜念看看暗室又看看陈掌柜疑惑的问道,但陈掌柜只嘿嘿笑着并不解释什么。 “难道是这里所有的包间里都有!?” 姜念有个大胆的猜想,问出来后看到陈掌柜不置可否的样子,他也是惊呆了。 感情这是家黑店呐? “嘴巴不用张这么大,我们确实是正经做生意的,但总要防患于未然呐。你看,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 陈掌柜却是十分不以为然的说道。 “好了,你就坐在里面,这儿有条缝能看见外面。我再叫人搬个屏风来挡一挡,外头的保准看不出里面还有个人。” 姜念抬头看了看陈掌柜说的那条缝,说是一条缝根本不符合。实际上它宽约三指,像个小窗口一般,从里面能将外面看的一清二楚。 陈掌柜又端了些茶水点心来,等姜念在暗室坐定,淮水城的商户们便陆陆续续的走进包间。安静的包间内瞬间响起了许多人互相寒暄的声音。 “各位,今日陈某将各位聚在这里,其实是有要事相商,还请各位安静一下,听陈某仔细说来。” 姜念坐在暗室里,透过那小窗口能看到共有三十多人围坐在一张圆桌前,陈掌柜正面对着他们将流寇流民一事娓娓道来。 “事态紧急,陈某希望各家都能伸出援手来帮扶一二,从陈某开始……” 陈掌柜话音未落就有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陈掌柜说的倒是有理,只是我们这些人实在是店小利薄,平常买卖也只够养家糊口的,自己都要养不活了,何谈什么帮扶一二呢?” 开口的是一位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说话时一直往两旁挤眉弄眼,这话很快就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 “是啊是啊,我家里最近用银两的地方多,实在是掏不出来……” “对啊,我们可没法跟陈掌柜您比,飞云客栈的风头一时无两,随便掏点出来就够那些流民花用几年了。” 有几人虽不想出钱,但言语中还是十分客气,小心奉承着陈掌柜。 但有一位穿戴豪华的胖男人,明显是和陈掌柜不对付,嗤笑一声后毫不客气的说道。 “哼,那些贱民的性命与我们何干?你也不过是想借由我们的银两,为你客栈博个好名声罢了。这般假仁假义以为我们都是傻子,看不出来吗?不如你直接挑些人来,认他们为兄为父,直接迎进府中岂不是更加出名?” 许是这话说的实在难听了些,陈掌柜还没出声,便有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抢先开口了。 “陈掌柜是否假仁假义老夫不知,光是这般心意就十分可贵了。而袁老板说话真是大错特错,这流民若是在路上便死去倒也罢了,若是能行至淮水城,张大人如何能不接收他们?一旦流民入城不管是死是活,都与在座的各位息息相关。” 说着从怀中掏出本账册和小算盘来,吧嗒吧嗒的打了会又接着说道。 “总之,老夫觉得陈掌柜说的十分有道理,愿意出资三千两相帮。” “此举确是好事善事,在下也愿意相帮,只是囊中羞涩了些,只能出五百两。” “那我也出些吧,万一那些流民没地方去,说不得会上门乞讨扰乱我的生意……” 其他那些犹豫不决的人听了这话,也纷纷表示愿意出资。 陈掌柜像是这钱进了自己腰包一般,高兴的合不拢嘴,赶紧叫客栈的师爷一一登记下来,一时间包间里倒是十分热闹。 只是总有人见不得这场景。 一直坐在陈掌柜手边的鑫达客栈王老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我鑫达前些日子花了多少钱,你们各位定然是知道的。如今客栈里多有亏空,此事就不便参与了。这几家与我多有生意往来,也深受影响,这善事我们实在是做不得,还是你们去做吧。” 说完便要起身离场。 和他一同来的七八个人,包括那位穿戴豪华的胖男人,都起身要随着王老板离开。 陈掌柜快步上前将他拉住。 “王老板且慢!” 陈掌柜拉着王老板走到墙边,小声的交谈起来。 因着两人靠近墙壁,离姜念只隔了张薄薄的屏风,所以说了些什么姜念听得是一清二楚。 “王老板说话实在是谦虚了,你我二人可是在淮水城数一数二的大商户,大老板。此事若是王老板不参与,如何也说不过去啊。” “陈掌柜,我前些日子花了多少钱,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如今我实在是掏不出来,你不要为难我了。” 王老板此刻的语气十分诚恳,甚至听来还有些可怜。 但很明显,陈掌柜不可能被这个油腻男人所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