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言夫人正看着熟睡的小姑娘,坐在床边给她扇扇子。 听见言三来报放下了床幔,走到外间的书桌前坐下。 “夫人,可能有小公子的消息了。” 言夫人原本以为言三前来只是寻常回禀,并未上心,没想到竟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她立马端坐了身体,双手紧握住木椅扶手,目光炯炯地看着言三。 “快快说来!” “是,前些日子在钱家庄是我带人前去探查,得知那落水被救的是王家少爷。据钱家庄的人说,这王家少爷眼睛额头上有十分明显的大块黑色胎记。等我们回城却未曾找到所谓的王家少爷……” “废话少说!” 言夫人不想听这么多,这些她早就知道了,心切的打断了言三的汇报。 言三又一拱手才接着说道。 “傍晚时分,我手下有两人就在这客栈门前,拦住一戴面具的男孩,掀开之后那人面上也有大块黑色胎记,位置和王家少爷差不多。” “什么!那定是念儿!” 若是真的王家少爷,又何必如此遮掩。 言夫人一拍桌子忽的站了起来,语气激动的问道。 “可有跟着那男孩前去,如今他在何处落脚?身边可有危险?” “公子孤身一人应当是没有危险,但属下……” 言三闻言犹豫了片刻,从单膝跪地变成了双膝跪地,低头再不敢言语。 言夫人见他如此姿态,心情也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罢了,也怪不到你们头上。确定念儿还活着就是天大的好消息,总归书信已经送回京城,后续的事情还是看王爷与老爷如何安排。你先下去吧。” 言夫人冲言三挥挥手,等他退下后又坐下,定定的看着桌面思考。 如此一来,她今日在房间里看到的就是姜念,只是他来这儿不是来找言家,会是来找谁的呢? 她们住进来的时候就叫人留意过,这附近的客房住的都是些商贾之人,与念儿应当毫无关系。 天字号客房…… 康家那位断了腿的! 前些日子康济民突然收了位弟子,听说那弟子一向戴着面具,并无人见过他的真容,身形年纪上倒是与念儿相仿。 该不会…… 虽然念儿从前与康济民并不相识,但也不耽误他们后来相识。 言夫人感觉自己推断的没有错。 她坐不住了,立马唤来宋嬷嬷叫她即刻去拍康济民的房门。 现在就要去问个清楚。 没过多久,宋嬷嬷便回来了。 “夫人,夜已深了,康家那位公子不愿此刻相见,说怕落人口实。” “什么?我一个女人家都不在乎,他一个大男人竟拘泥于此?我亲自前去!” 刚说完,言夫人一提裙摆就要冲出门去。 “夫人莫心急,康家公子说的没错,确要顾及此事。这女人家的名声总是十分重要的,哪怕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也没法拦住别人的口舌啊。” 宋嬷嬷连忙拦住冲动的言夫人,那康家公子性子古怪,若是惹他生气,恐怕见了面也问不出什么来。 但她不能说这话。 “夫人不如先想想如何才能说服康家公子,叫他愿意配合我们行事。再说了,小姐已经睡下了可不好吵醒她,还是等明日一早奴婢再去拜访吧。” 一说到小侄女,言夫人便冷静了许多,应声后和衣在外间软塌上躺下。 天刚大亮,言夫人便带着一行人到了天字号客房门前。 不出言夫人所料,小厮进去通传后果然还是被拒绝了,说康济民染了风寒,不便见客。 言夫人不再客气,使了个眼色叫人将小厮绑了,带着宋嬷嬷强行闯进了房中。 “多年不见,你们京城人的做派依旧如此无理。哪怕你做了夫人也这般强硬霸道,那言大人娶了你也真是可怜。” 康济民好似料想到会有此一幕,正坐在轮椅上云淡风轻的品茶呢。 “彼此彼此,当年康公子的做派也不逞多让,不过后来断了腿才知道收敛些。” 看来言夫人先前同康济民有过节的样子,两人一见面就互怼起来,句句都往痛处戳。 不过明显言夫人没受影响,反倒是康济民脸色微变,过了半晌才开口道。 “言夫人今日来是为了逞口舌之快吗?若是如此,你也看到我这般模样了。我同京城之人没什么好说的,言夫人还是请回吧。” 言夫人也不绕弯子,在康济民正对面坐下后,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今日来可不是为了看你的断腿,是为了你的亲传弟子,他有危险!” “言夫人是从何得知,而且我的宝贝弟子自有我康家保护,言夫人又何必如此好心呢?” 康济民虽然不太信,但心里还是打了个突突。 他自己年少受挫,小钱这会儿比他当时更年轻,受人嫉妒伤害也是有可能的。 一会儿要把小钱寻来,放在自己身边看着才行。 “有你康家保护?哼,康家若是有能力,你当年就不会坠马断腿。而且事到如今康家还不曾查明真相,你有什么资格说保护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