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听说这山里有野猪和狼的,这要是运气不好碰上了,没及时反应过来,就是有空间在手她也得遭殃! 她也有想过等天亮了再回家,可她不敢赌“大妈”会不会在发现她没回家后,发动人上山找她。 因为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她与这被人捷足先登的毛栗有关。 不再多想,她小心避开地上的毛栗壳,脚步匆匆离开毛栗林。 可能是来采摘毛栗的人多,草丛里肉眼可见的踩出了一条小路。 见状舒苗心中一喜,直接沿着前人的留下的踪迹狂奔。 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舒苗总算是确认了这条踩出的路是往沿河大队去的。 既然是自家所在的大队,那一切就好说了。 好在今天的月亮格外亮,仔细些也能看清路。 等舒苗走到时常有人出没的那段山路后,她心中憋着的一口气总算是松了一丝。 这段路她熟! 相对应的,她的脚步也越发快了。 老远看到大队部的大灯还亮着,舒苗脚步微顿,随即更加小心绕开那些有动静的几户人家。 回到自家后门处,她刚伸手准备推门,立马就觉得不妥。 转而蹲在墙角,从空间把今天带出来的背篓拿出来,往里头装了半篓子毛栗球,忍着手臂的酸痛,拿着绑了镰刀的竹竿敲响了门。 随着她的敲门声落下,屋内立马有了动静,就好像特意等着她的归来似的。 舒苗有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定了定神,很快恢复了往日那副双目无神的模样。 “吱~”一个小脑袋探出了门。 看到来人,舒苗有些意外,但也只是抿了抿嘴,没有吭声也没有与他对视。 舒自立见确实是舒苗,肉眼可见的长出一口气,随即忍不住低斥一句, “以后天黑了不回家,晚饭就不用吃了!” 话落,又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了她也听不懂,懊恼的拧了拧眉。 下一秒,干脆直接上前一步,揪着傻堂妹的衣领把人拽进门内。 推搡间也发觉了不对,刚想伸手去摸背篓里是什么东西,就被一只小手拉住。 舒自立不解望去,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泛着点点星光的黑眸中,当即愣住了。 在他的记忆里,堂妹那双眼睛永远都是黑洞无神的,每次对视间都会让人忍不住心里发麻。 加之她不说话,就这么瞪着一双渗人的双眼,直勾勾盯着你看,像极了老人嘴里说的“来索命的小鬼”。 以至于大队里的大小孩子们,都不爱跟他们舒家的孩子玩。 当然,也因为大人们种种的讳莫如深,也没什么人欺负他们就是了。 小时候他也曾与妈一起怨恨过堂妹这个怪胎,害他们被人指指点点,直到爷爷的离世。 自家的门总是在半夜被恶意敲响,妈去找大队长求助。 头几天确实安排了民兵巡逻,可地里的活总得要人干,没道理为了你一个,就特意抽调走两个可以下大力干活的青壮年。 也就七八天的时间,民兵就撤了。 至此,那半夜里的骚扰就愈加频繁了。 妈没办法,就只能在家备着铜锣,如果来骚扰的人只是嘴上花花几句就忍了,但凡要是有其他异动就敲响铜锣,逼的附近住的社员们起来查看情况。 他也有问过妈,为什么大家这么冷漠? 明明他舒家也是沿河大队的一份子…… 妈只说含糊的说,是因为他们舒家是外来户,人口少。 可他不小了,知道不全是这个原因…… 为了不让妈担心,他没有多说什么,但自那以后他便再没有排斥过堂妹。 虽然她是个怪胎,但她也姓舒不是吗? 舒苗见他直愣愣盯着自己出神,有些纳闷,但还是嘱咐道,“毛栗,扎手。” 神游天外的舒自立被拉回了神,一脸的茫然,“什么?” “毛栗扎手。”舒苗耐心重复一次,其实她也不想成天怪模怪样的说话,可无论什么病,都得慢慢好起来才不显突兀,不急。 在听清堂妹的话后,舒自立吃惊的瞪大了双眼,“你,你能说话了?” 随即察觉自己这话说的不太对,抬手拍了下自己的嘴,连忙改口,“你终于好了!” 说这话时,他的双眼直接亮了好几度,任谁都能看出他是真心为舒苗感到高兴。 舒苗眼睛动了动,没理他,而是径直往厨房去。 刚走没两步,背篓就被人拽住了。 下一秒,就听见舒自立刻意压低的声音,“背篓给我,晒好得被褥和晚饭我都搁你屋里了,赶紧吃,小心招蜈蚣。” 活落,不由分说就要抱走背篓,舒苗也没坚持,就着他的力道,把背篓给他。 刚要道谢,却见他抱着背篓,迫不及待往主屋去,无语的嘴角抽抽。 后就摸黑去了厨房,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把手脸洗了洗。 回到屋里,她没第一时间关门,而是借着照进屋内的月光,开始寻找自己的晚饭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