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女孩没有任何挣扎,不过片刻,便悄然失去了呼吸。 舒老头感受着孙女的体温在一点点流逝,早已是泪流满面。 许久,久到他身子都麻木了,他才缓缓收回手。 满脸慈爱的为理了理孙女乱糟糟的头发,笑了笑,随即轰然倒下。 他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某个方向,直到眸中最后一点光芒消失殆尽。 没人发现,女孩的胸口悄然恢复了起伏…… —— 当李巧带着卫生员匆匆忙忙赶到家,看到公公无力垂落在床边的胳膊时,目眦欲裂! 顿觉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顷刻间身子便软软倒下。 “诶诶诶,这都什么事啊!”卫生员冲向床边的脚步一顿,无奈只得掉头回来,半扶起人,就开始掐人中。 嘴里不住的碎碎念,语气满是同情的同时,也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丝惊恐, “这舒家真是见鬼了,一个两个的都挑这个时间走……” 说着眼角余光触及床上的尸体,不自觉又打了个寒颤,掐人中的手劲也越发大了, “莫怪莫怪,我就是来救人的,救了人马上就走……” *** 屋外是低沉、哀婉的唢呐声。 屋内, 浑身滚烫,面色潮红的小人几番挣扎,忽地睁开双眼。 还不等她回神,浑身的剧痛令她难受的呻吟出声,其中最为强烈的是后脑勺的剧痛。 她忍着浑身酸痛,艰难的偏过头,避开受压迫的后脑勺,这才好上几分。 她费力的眨眼,可沉重的眼皮,让她眼前的东西变得模糊不清。 喉咙又干又痛,吞咽口水都像是在经历一场酷刑。 每一次呼吸都觉得灼热,仿佛空气都被加热了。 浑浑噩噩许久,她的思绪才渐渐回笼, 【我发烧了?】 这个念头将起,“吱呀”一声响起,一阵脚步声来到床边。 舒苗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面容,就被一股大力从床上扯起。 在她双腿触地的一刹那,就一软。 少年双眼通红,完全不顾她身体不适,暴力拖拽起人就往屋外去。 舒苗一点挣扎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来人把自己丢在地上。 手心被地面的石子划破,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的脑子才勉强清醒了些。 一抬眼就正上一副棺材,还不等她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刚刚压着她来的少年,见她只是傻愣愣的看着爷爷的棺材,心中怒火更甚,厉声呵斥道, “爷爷生前最疼你,现在要送他最后一程,你今天必须哭,快给我哭!” 舒苗没理这道怒吼声,自顾自的撑地起身。 直到她全乎的站起,她忽然惊觉自己的左半边身子竟毫无异常! 她不可置信的尝试着跺跺脚,眼中的惊喜瞬间转为狂喜。 可下一瞬,一阵推力自后背袭来,她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我让你哭,哭,知不知道!快给我哭!”少年满脸疯狂的摇晃女孩,歇斯底里的大吼。 前来为逝者哀悼的社员里,有位大娘不忍女孩被这样对待,忙要上前劝阻。 却被身旁的同伴拉了一把,“你是不是傻?忘了这孩子是什么命了?万一你逞这个能,再把你家老头子克死了,我看你怎么办?” 闻言,大娘面露挣扎之色,最后还是家人的安危率先占据心头,这才歇了出言的打算,偏过头去不再看这一幕。 而被疯狂摇晃的舒苗,从狂喜中回过神来,定定望着眼前人半晌,良久才明白此刻的情况。 知道此刻只有按照少年的要求来,才能避免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直到被大力的狠狠推开,她才拖着软软的身子,学着一旁跪着烧纸的男孩,跪坐好。 果不其然,这次少年没再对她怒吼,而是直挺挺的跪在了一旁。 来一个人对着逝者磕头,俩人同火盆对面的女人便也跟着一起磕头。 慢半拍的舒苗,强迫自己学着两人的动作,慢吞吞的磕头。 趴下后,半晌直不起腰来,挣扎着要起来,却累的她眼前直冒星星, 就这样以头触地许久,最后又整个人直接跪伏在地上大喘气。 就在这时,也不知是不是到了什么既定的流程,跪着的几人突然开始嚎啕大哭。 跪伏在地的舒苗,听着这刺耳的哭声愈加的头痛欲裂。 有心想逃离这儿,却因为脑子昏昏沉沉的根本转不动,只能随波逐流,以期这场葬礼早点结束。 迷迷糊糊间,经久不绝的哭声渐渐停歇,舒苗这才长出一口气。 强打起一丝精神,注意周遭的情况,忽然听到两道岁数不小的对话声。 忙竖起耳朵,虽然只听清了两人的后半段话,但她知道机会来了! 勉强撑着头,望向传出说话声的方向,努力睁大眼睛好一会儿,才锁定面露不忍之色的大娘。 以这位大娘的站位,一确定了她一会儿也要上前来,舒苗又重新跪伏在地上。 此刻的她必须留存体力,才能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一击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