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鹤的心尖触动,抬手轻拍云筱,像哄孩子一样,安抚她继续睡。 云筱紧紧皱起的眉头,也随着陆子鹤手上的节奏,缓缓松开,她再次睡了过去。 陆子鹤等她睡安稳了,轻叹一声,将人抱起,回到卧室,刚走到床边,怀里的人动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云筱睡眼惺忪地盯着他,焦距好像能穿过他似的。 “醒了?”陆子鹤轻声说,“吵到了你?” 云筱突然紧紧搂住陆子鹤的脖子,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里,声音又闷又颤,“烘干机砸到你身上,痛不痛啊?” 陆子鹤的后背一僵。 “我帮你推了,可是我推不动。”云筱哭出声,“太重了,真的太重了。” 陆子鹤心尖紧了紧,“又梦到我了?” 云筱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说:“妈妈的腿卡住了,我拉不动,我力气太小了,我真的拉不动。” 她还在半梦半醒之中。 时而是关于母亲的梦,时而是关于陆子鹤的。 男人抱着她坐在床边,一下下地拍她的背,“没事,云筱,都过去了。” 大概是他的安抚起了作用,云筱再次睡了过去。 他放下她,起身的时候,衣领一紧,目光落在白皙瘦弱的小手上,陆子鹤顿了顿,干脆躺在她身边。 睡梦中的云筱似乎感觉到热源,往他的怀里拱了拱。 陆子鹤扯过被子盖住她,将她搂了怀里。 第二天云筱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撞进了陆子鹤的眸子,对方似乎醒了很久,眼神明显很清醒。 云筱闭了闭眼睛,双手搂住陆子鹤的腰,往她怀里钻了钻,“你怎么这么早?” 陆子鹤轻叹一声,“胳膊麻了。” 云筱一愣,睁开眼睛,感受到自己头下边枕着他的胳膊,不好意思地笑笑,帮他拿出来。 “你不舒服就动嘛。”云筱憨笑。 陆子鹤瞥她一眼,“怕吵醒你。” 他活动了一下手臂好受点,翻身覆上去,语气侵略性很强,“昨晚放我鸽子,怎么算?” 云筱愣了愣,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陆子鹤就知道,捏住她的下巴摆了摆,“说好去别墅那边住,猫我都搬过去了。结果回家一看,你没在。” 他语气逐渐幽怨,“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吓得我以为你怎么了。” 云筱恍然,捂住嘴,满脸的愧疚,“对不起……我忘了。” 她这才想起来,昨晚回来,好像一晚上都没见到小猫,还以为它藏起来睡大觉,原来是被陆子鹤安排去住大别墅了。 云筱双手捧住陆子鹤的脸晃了晃,“我昨天开会手机静音了,忘记打开了。别生气,我补偿你。” 陆子鹤的眸光暗了几分,“怎么补偿,我听听。” “我给你做早餐?”云筱试探。 陆子鹤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不行。” 云筱轻笑,“那我给你按摩一下。” 男人的吻一路向下,落在锁骨上,转而轻咬,含糊道:“不行。” 云筱缩了缩肩膀,声音也柔下来,“那你想怎么样?” “你说呢?”陆子鹤轻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云筱的颈间,惹得她起了一层战栗。 这回轮到云筱说:“不行。” 陆子鹤抬起头看她,一脸的欲求不满,“为什么?” 云筱憋笑,“我来那个了。” 男人瞬间裂开,耳朵尖上的热度也瞬间下去。 他懒洋洋地埋进她的颈窝里,不开心地哼了一声。 这样子云筱太熟悉了,以前在宠物店打工的时候,大金毛生气就是这样。 云筱抿唇笑,肩膀都跟着颤动。 陆子鹤倏地起身,进了浴室。 云筱还在身后故意问他,“大早起你就要洗澡啊?不是要洗冷水澡吧。” 男人关门的时候还瞪了她一眼。 云筱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云筱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起身走过去。 她敲门,陆子鹤没应声,但是云筱明显听到他的喘息声,粗重急促。 直接开门进去,看到浴帘后的身影,云筱抿唇问:“要不要我帮——啊!” 云筱的话没说完,一只手撩开浴帘直接将她扯了进去。 半个小时之后,云筱一边刷牙,一边瞪着镜子中的陆子鹤。 男人站在她身后,餍足地看着她。 她刷了足足五分钟,漱了口,陆子鹤将她翻转过来,食指和拇指轻轻撬开她的嘴,仔细检查,“嗯,很干净。” 云筱推了他一下,“你好烦。” 男人轻笑,“今天上午我有事要出去。等我忙完了,陪你去看外公。” 想到今天约了杜拉回云家老宅,云筱点头,“好,你去忙,到时候联系。” 陆子鹤先一步出的门,云筱是专门等他走了才出发。 不知道为什么,她没跟陆子鹤提起这件事,大概是觉得云震池的事比较敏感。 因为云震池搅和,他俩前阵子很疏远,这两天刚好一些,还是不要提起他比较好。 云筱打车去了云家老宅,提前跟杜拉打了招呼,本来以为她顶多安排佣人或者保镖等着她。 却没想到,一进去就看到在院子里等着她的杜拉。 院子里有一个秋千,是双人的,小时候她经常跟妈妈一起玩,云震池就负责推她俩。 记忆中的样子,跟当下的破败的旧秋千合二为一。 只不过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 妈妈的位置上,坐着杜拉。 云筱心里生出一股反感。 杜拉全然不觉,看到云筱的时候,瞬间扬起温柔的笑。 云筱一时有些乱,竟然觉得与母亲有几分相似。 她轻轻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杜拉已经迎上来,“云筱,我还怕你今天不来了。” 跟杜拉之间实在没有社交的必要,云筱只说:“东西在哪儿?” 杜拉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随即又继续微笑着说:“我带你去。” 两人一起上了二楼,那里有一个小储藏间。 云筱站在储藏间门口,突然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就是这里,当年父亲将她关起来的地方。 她记得最长的一次,是两天,没水没饭,她后来饿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