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鹤搬到了云筱家,男人东西少,他只带了几件换洗衣服,还有牙刷和洗面奶。 虽然东西不多,但云筱感觉自己家里满满当当。 她不再是一个人。 外公住进疗养院之后,她就孤零零地住在这个老房子里。 房子有三十几年的年龄,而她也跟着死气沉沉。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有陆子鹤,还有乖乖,她的小白猫。 客厅直接做成了小猫的房间,陆子鹤买了超大的猫爬架,她的小客厅瞬间被填满。 同样被填满的,还有云筱的心。 早上两人一起去上班,云筱照例提前一个路口下车,陆子鹤开走。 云筱看着他拐弯不见,笑着收回目光的时候,发现身边停了一辆车,有点熟悉。 是云家的车。 后车窗落下,杜拉满是探究的脸露出来,看了一眼陆子鹤消失的方向,又看向云筱。 两人本来就不算熟悉,如今中间又夹着云震池,更是没有话说。 云筱只微微颔首,转身要走,杜拉叫住她,“筱筱,聊两句吧。十分钟。” “我要赶去上班。”云筱拒绝的意味明显。 杜拉轻笑,“那就上车,我带你一段。” 对方一看就是有备而来,云筱知道躲不过,也没必要,于是干脆上了车。 “你和贺庭轩没谈恋爱,而是跟陆子鹤在一起是吗?”杜拉倒也不转弯抹角。 大概是曾经一同出生入死。 云筱也不想隐瞒,这个问题不一定是杜拉想知道的。 真正想知道的人,是云震池。 也好,当下说清楚,免得那天的情况再次出现。 “对,我和陆子鹤在谈恋爱。”云筱声线冷淡,“这是我的事,跟你们没关系。” 你们自然指的是云震池和杜拉。 界限划得清清楚楚。 云筱的态度不好,但杜拉丝毫不恼,“你爸爸是误会了,并不是管你。相反他是担心你,万一被人欺负了,心疼的还是他。” 云筱微愣,缓缓转眸看向杜拉,“我和我爸之间的事,不劳驾你关心。停车!” 话不投机,半句都不想多说。 杜拉只是云震池的妻子,并不是云筱的母亲,她和云震池之间的事,轮不到杜拉来说,她始终都是外人。 司机是云家的老人,自然认得云筱,一边是太太,一边是小姐,纠结得不知道怎么办,停车还是不停? 杜拉也没为难他,笑了笑说:“听大小姐的吧。” 车靠边停下,离着美术馆还有几十米的距离,云筱开门下车,告别的话都没说。 杜拉透过车窗看着云筱远去的背影,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聊家常,“他们父女俩之间,怎么闹成这样呢?” 司机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不敢说,那是主人家的事,他不该搭话。 云筱坐到自己办公桌前的时候,心情还没平复下来。 心跳时快时慢,并不安稳,她拿出手机,去了楼梯间,到无人处给陆子鹤打了电话。 那头接得很快,声音透着笑意,“这么快就想我了?” 云筱眼睫颤了颤,声音很低,“陆子鹤,对不起。” 陆子鹤愣了足足两秒,“在我这你永远不用说对不起。” 换云筱怔愣,“我都没说什么事。” “什么事都没关系。”陆子鹤的声音温柔,缱绻得不像话。 云筱心尖的阴霾瞬间被吹散,声音也放松下来,耳边传来陆子鹤的声音,“到底怎么了?说说。” 云筱将遇到杜拉的事说了一遍,最后强调,“如果她去找你,你不用理她。我会跟我爸说,让他们以后不要管我的事。” 顿了一下,云筱觉得这话不准确,云震池根本不会听她的。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也做不了我的主。” 她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十岁的小女孩,生怕自己行差踏错,惹了父亲不高兴,生怕父亲的再也不会分一点给她。 她已经不需要了。 “嗯,除了你的话,我谁的也不听。”陆子鹤轻笑,“高兴了?” 云筱忍不住笑出声,乖乖点头,“嗯。” “我今天晚上有应酬,要晚点回去。”陆子鹤抚平了她的情绪,“你自己好好吃晚饭。” “哦。”云筱嘴角翘着,却故意说,“这么多年,我都有好好吃饭啊。” “是,吃那一点点,小腰一把。”陆子鹤故意顿了一下,“该长肉的地方,倒是好好长大。” 云筱倏地耳根子滚烫,虽然明知道周边没人,就算有人也听不到他的荤话,但还是下意识地扫视了一眼周围,不满意地哼了一声,“不跟你说了。” 陆子鹤轻笑,两人挂断了电话。 云筱捏着手机靠在墙边,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好在,陆子鹤不是会轻易被人影响决定的人。 …… 陆子鹤的公司接了一个合作项目,是于连时谈的,他出差,这会儿对方要见面谈细节,陆子鹤顶上。 陆子鹤在预定的包房等到约定时间,对方没来,却来了另外一个人。 还是熟人,杜拉 陆子鹤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看着杜拉轻笑一声,眼底没有丝毫笑意,“云太太,何必这么麻烦。” 杜拉隔了两个座位坐下,笑容温婉,“放心,合同照走,我只是想跟你聊几句。”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陆子鹤混不吝地笑笑,“当然,除了生意。” 言外之意,私事一句也没兴趣说。 杜拉一天之内,啃了两次硬骨头,牙根酸了酸,但还是保持优雅,“你跟云筱谈恋爱,没关系,我去劝我老公接受,他最听我的。” “不仅如此,我还要签你们的公司跟云氏合作。”杜拉跑出筹码,“每年的安保经费,足够你养活手底下的人,还绰绰有余。” 陆子鹤斜睨着她,姿态慵懒,单手搭在旁边的椅背上,“条件呢?” 无功不受禄,如此丰厚的诱饵,必然想钓一条大鱼。 杜拉顿了一下,两手轻轻拍了几下,“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她嘴角的收敛了几分,“还记得那群缅北人让云筱鉴定的那幅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