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妤仰头喝光茶水,咚的一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豪气干云的道,“当然打了。” 晚秋敬佩的看着她,又给她倒了一杯茶,“哇,四皇子被打成什么样了?是不是很惨?” 叶清妤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呃,走的太急,没看。” 晚秋又看向墨书,墨书已经连干了好几杯茶水,才算解了渴,“我和小姐打完就走了。” 晚秋震惊,“你们就那么放着四皇子在麻袋里?” 墨书撇撇嘴,“难不成还去救他呀,看他自己运气了,有人路过自然会救他的,虽然晚间出门的人不多,明天早上人不就多起来了嘛。” 晚秋无语的看着她,这人胆子是真大呀,带着小姐揍皇子,还完全不当回事,真不知该说她心大还是胆大了。 晚秋皱眉,“小姐,要是被四皇子发现了是您打的他该怎么办?” 叶清妤冷哼,“他没证据我就抵赖,他有证据我就拿今天的事说事!” “皇上宽仁,行事公正,就算是他的儿子,也不会偏袒,更何况,不是还有楚王殿下给我作证,我和赵千雪的争执总归有他的错处,我就是为了揍他解气又如何!” 叶清妤刚揍人揍爽了,整个人也胆大起来了。 晚秋点头,“小姐心里有成算就好。” “小姐该饿了吧,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您这次用了力气,可要多吃些好好补补。” 晚秋不说,叶清妤还没觉得,她一提醒,肚子还真饿了,“好,摆膳吧。” 原本,用过晚膳,叶清妤都会出去走走,消消食,今日实在是用的力气太多了,她浑身一丝都不愿动,窝在摇椅里悠闲的看着书。 摇椅晃悠的她快睡着时,晚秋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她。 见小姐有些惺忪的睡眼,晚秋上去轻声道,“小姐,春晖堂的陈嬷嬷来了。” “嗯?”叶清妤清醒过来。 “让她进来吧。”重新拿起掉在身上的书,叶清妤恢复了清明。 陈嬷嬷这次规矩的行礼,“大小姐,老夫人有请您去春晖堂一趟。” 叶清妤挑眉,“这么晚了?老夫人有何急事吗,不能明天再说。” 陈嬷嬷见她一副不愿动的模样,也不敢有任何的不悦,恭敬的俯着身子,“白日里来请过大小姐,得知您和楚王殿下去了南华寺,老夫人才这时让老奴来请您。” 叶清妤看了眼晚秋,晚秋这才想起这茬事,是她忘了。 叶清妤也没有怪晚秋的意思,“嗯,走吧。” 将手里的书放在一旁,起身理了理衣裙。 陈嬷嬷看叶清妤这身衣裙太过随意,乌发都未挽起,只是用一根月白色锦缎松松的绑住,这样见长辈很是失礼的。 但陈嬷嬷也不敢说什么,如今这个侯府里,哪里有人敢对大小姐说三道四呢。 “小姐请,老奴为您掌灯。” 陈嬷嬷弓着身子,仔细的为叶清妤照着脚下的路,不敢有一丝的不妥。 叶清妤淡淡开口,“听说陈嬷嬷家中最近不太平啊,可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打灯笼的手一抖,“一点子小事,哪里能劳烦大小姐呢。” 叶清妤嗓音清淡,“陈嬷嬷也是看着我长大的,若有何难处,我能帮的上的,尽管来找我。” 陈嬷嬷的眉头皱的更紧。 她仗着老夫人的势,对大小姐一直都不怎么敬重,如今她说要帮自己,这是要做什么? “老奴多谢大小姐慈悲。” 话说的模棱两可,她不敢得罪叶清妤,也不相信她是真的好心要帮她。 叶清妤轻轻嗯了声,再没了下文,仿佛真的就是听说了她的事,好心的说了两句客套话一般。 到了春晖堂,陈嬷嬷开门打帘子,对着屋内的叶老夫人禀报道,“老夫人,大小姐来了。” 陈嬷嬷将叶清妤引进了春晖堂的内室,并不是她平时来是去的正厅。 叶老夫人半躺在床榻上,头上带着抹额,一张老脸上皱纹更多了不少,看上去精神恹恹,病病歪歪的模样。 看到叶清妤进来,她挤出一个慈善的笑容,“清妤,你可算是来了,祖母这两日可把你盼来了。” 叶清妤自顾自的在椅子上坐下,神情疏离淡漠,“老夫人唤我来有何事?” 叶老夫人的神色一僵,依旧是慈善满满,“清妤啊,你是不是还在生祖母的气,是祖母的错,祖母给你赔罪,咳咳咳……” 一副要咳散架子的模样,陈嬷嬷赶紧递上茶水。 喝了茶,咳声渐渐止住,叶老夫人病恹恹的看向叶清妤,“清妤啊,是祖母识人不清,老糊涂了,才会辜负了你这个好孙女,都是那个陈茵茵,没想到她竟然敢戏耍于我,我看在她为你父亲生了儿女的份上,才允许她进门的,没想到啊,咱们侯府被这个贱人害苦了!” “咳咳,”似是情绪太过激动她又咳了起来。 叶清妤轻抿一口茶水,神情淡漠的看着她演戏。 见叶清妤没有一丝动容,叶老夫人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呜呜,好孙女,祖母这个身子没两天好活头了,祖母知道你怨我,这不怪你,都是我自己糊涂啊,我就想在剩下的时间里,能好好的补偿你,” “你是个好孩子,对侯府不离不弃,懂事明理,自来就善良贴心,我这个抹额,还是你十岁那年给我绣的。”叶老夫人摘下额上的抹额,爱惜的抚摸着。 叶清妤眼底的讥讽更甚,“老夫人记错了,这是我母亲绣的,我可没这手艺。” 她现在绣工好了些,还是在四皇子府时,为了给沈明修做衣裳才长进的,她十岁的时候,绣出来的东西根本就没眼看。 叶老夫人的手一僵,像是摸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的,想扔又咬牙住手。 “呵呵,老了,记性差了许多,是我记错了。” 叶清妤目光幽幽的盯着叶老夫人,“再过两个多月,母亲离世就满三年了,老夫人还留着母亲的东西,看来对母亲也是颇为想念呀。” 叶老夫人的笑僵在嘴角,“啊,是,是啊,你母亲都过世三年了。” 叶清妤,“我记得,母亲是去了趟南华寺上香,回来就感染了风寒,这一病不起,缠绵病榻半年,人也跟着没了。” 叶清妤声音幽幽,似是来自地狱般透着阴恻恻的味道,“你说一个小小的风寒,怎的就要了人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