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殿,添香阁。 薛青瑶听着碧玉打探来的消息,不慌不忙地挑了下细眉,“你是说,贤王的人快要撞破宫门了?” 说话的时候,她眼角余光不自觉地瞟向藏了青铜鼎的角落。 这段时间,蛊虫被她饲养得圆滚滚的,就看慕容邺今日谋反能不能成功了。 如果成功,情人蛊便种在慕容邺身上。 如果失败,情人蛊便种在慕容彻身上。 不论今日结果如何,她进可攻,退可守。 碧玉见她丝毫不慌,用力点了下脑袋,“主子,各宫的娘娘都吓坏了,您难道不担心贤王打进来吗?” “宫里有皇上在,我们不必自乱阵脚。”薛青瑶瞥了她一眼,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水,“你也不必再往外头跑了,待在这里等消息吧。万一遇上攻进来的叛军,小心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碧玉缩了缩脖子,“好,奴婢听主子的!这就把明华殿的大门关得严严实实的!让叛军闯不进来!” 薛青瑶伸手靠近炭火盆取暖,心里是止不住的得意。 她都计划好了,等她的情人蛊生效,她第一个要弄死的就是薛悠黎。 这个女人,必须死在她手上! …… 慈宁宫。 “太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李嬷嬷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气喘吁吁地跑进佛堂,向殷太后禀报,“贤王造反逼宫了!他带了不少人马将整个皇宫都团团围住了!这可怎么办呀?” 殷太后捏着念珠的手一顿,缓缓睁开眼睛,“贤王反了?” “是呀!”李嬷嬷站在殷太后的身后,满脸担忧,“听说贤王的人正在撞宫门,一旦宫门被撞开,咱们岂不是没有活路了?” 殷太后缓缓抬头,目光明明盯着面前供奉的佛像,却又好像在看很远的地方,“***是不是回京了?” 李嬷嬷一怔,没想到殷太后一直远离朝堂在后宫礼佛,却能一下子猜到促使慕容邺造反最直接的原因。 她迟疑了下,到底还是点头了,“老奴确实听到外头有谣言说,北疆的十万大军就在前往京城的路上!这谣言应该是贤王故意放出来动摇咱们军心的吧?北疆那么远,十万大军哪能说来就来?” 可是,殷太后心里很清楚,慕容邺为人谨慎,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他既然敢选在这个时候攻入皇城,必定跟他亲姐姐慕容眠通过气了。 但是她同样相信自己的儿子,慕容彻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坐稳皇位,平定南诏的战乱,也不是个没脑子的。 从慕容邺在太医院苏醒离宫起,慕容彻应该能猜到慕容邺不会善罢甘休。 她一手扶上皇位的儿子担得起天下君主的责任,自然会想法子解决此事。 想到这里,殷太后不疾不徐道,“这不是你我该担心的事,你出去嘱咐慈宁宫上下,没有哀家的命令不得擅自出去。若有人敢违背哀家的旨意,就当他们都是贤王同党,一律打入刑狱司!” “老奴谨遵太后懿旨!” 李嬷嬷听到这话,拢在袖子里的手抖了抖。 不过下一刻,她心一横,握紧手里的帕子就想往殷太后脸上捂。 可是殷太后面对佛像,她站的位置离殷太后还有一段距离。 李嬷嬷对着殷太后的后脑勺比划了一会儿,见够不到殷太后的口鼻,刚想往前走两步。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小宫女清脆的声音。 “见过薛嫔娘娘!太后娘娘正在礼佛,奴婢去向太后娘娘禀报一声。” 李嬷嬷本就做贼心虚,被外头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一个哆嗦,帕子便从袖口滑落。 李嬷嬷心下一慌,伸手就想捞帕子。 谁知殷太后听见外头的动静,扭头朝她看过来,“李嬷嬷,你扶哀家出去看看,薛嫔过来想必是有什么事。” 李嬷嬷低头瞥过掉在脚边的帕子,硬着头皮回道,“……是。” 她双手捧着殷太后的手臂,将人从蒲垫上扶起来。 “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薛悠黎进了佛堂,立刻向殷太后欠身行礼。 她垂眸,装作不经意地看向李嬷嬷脚下,“咦?李嬷嬷,你的帕子掉了。” 李嬷嬷一个激灵,随即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脚下,“哎哟!老奴真是糊涂,怎么不小心把帕子弄掉了?” 她说着,弯腰准备捡地上的帕子。 “等一下!” 薛悠黎却突然出声,制止了她的动作,“我怎么瞧着这块帕子有些不对劲?” 李嬷嬷心下大惊,忙不迭抓起地上的帕子就想往袖子里塞。 可惜她的动作到底还是慢了一步,薛悠黎看穿她的目的,抢先一把夺下她手中的帕子,“咦?这块帕子怎么是湿的?” 说话的时候,薛悠黎又将帕子送到鼻子底下,仔细闻了闻,随即露出震惊的表情,“这帕子上好像沾了迷药。” “你、你胡说!”李嬷嬷的歪心思被戳破,脸色刷地一下子白了,却还在极力否认,“老奴在太后娘娘身边待了大半辈子,怎么可能拿迷药害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