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哥薛无恙跟大哥薛无疾是孪生兄弟,大哥雄才大略骁勇善战,二哥谦谦君子才华横溢。 他们一擅文,一从武,都是风光霁月的少年郎。 以她二哥的水平,怎么可能在殿试中舞弊? 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天机书立刻证实了她的猜想。 殿试前,薛无恙曾在万泽书院写了三份答卷,其中一份恰好压中了此次殿试的题目。 他凭借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将自己之前对九洲现况提出的二十条治国建议写在答卷上。 而昨日内阁大学士们批阅试卷的时候,发现有两份答卷的内容几乎一模一样。 其中一份答卷是薛无恙的,另一份答卷是宋太傅家孙子宋竞骞的。 举报薛无恙舞弊的人正是宋竞骞,他在殿试前偷了薛无恙压题的三份答卷,然后连夜抄写薛无恙三份答卷的内容,把自己抄写好的答卷悄悄放回薛无恙房间。 殿试结束,他便贼喊捉贼地诬赖薛无恙,还故意引导万泽书院的书生从薛无恙住处搜出了三份他偷梁换柱重新抄写的答卷。 这种情况属于人赃并获,在众人确定答卷上的笔迹是宋竞骞的后,薛无恙就被刑部以舞弊罪抓走,直接关进大牢。 如今状纸已经送到慕容彻手上,批阅殿试卷的大学士也把薛无恙和宋竞骞二人高度雷同的答卷呈到了御前。 薛悠黎知道这个案子很棘手。 且不说宋竞骞做的伪证无懈可击。 就凭他是太傅孙子这层关系,书院里那群巴结他的书生也会毫无条件地站出来替他作证。 不过真的假不了,宋竞骞能偷走她二哥的答卷,却偷不走她二哥的学识。 薛悠黎想着,立刻有了主意,“半夏,中午御膳房送来的鸽子汤我不是没喝完吗?走,咱们去紫承殿给皇上送过去!” “啊?” 这回轮到半夏懵逼了,“主子,鸽子汤没剩多少了,不够送去紫承殿吧?” 而且让皇上喝剩下的汤,万一被发现,就算皇上不怪罪,也很尬尴呀。 薛悠黎完全曲解了她的意思,“没剩多少也无妨,你在汤里加点水凑数。” 半夏,“……主子,你确定可以这么凑数吗?” “你赶紧把汤装好,皇上等着喝呢!” 薛悠黎没时间给她解释,送汤只是她见慕容彻的借口。 反正慕容彻正在头疼殿试舞弊的事,肯定没有心情喝她送的汤。 小半个时辰后,薛悠黎提着自己加工过的鸽子汤,来到紫承殿。 “我来给皇上送汤,劳烦王公公通报一声。” 紫承殿外,王德发一脸为难地看着薛悠黎,“不是老奴不愿意通报,只是皇上刚刚下令,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他话音刚落,殿内就传来慕容彻的声音,“王德发,让她进来。” “……”得嘞!果然是君心难测! 王德发恭恭敬敬地打开殿门,“薛美人,请。” “多谢王公公。” 薛悠黎把半夏留在外头,拎着食盒走了进去。 大殿里,慕容彻坐于案前,看着手头的两份殿试卷。 薛悠黎行完礼,目光往桌案上瞥了一眼,迂回地开口,“嫔妾在御花园匆匆见了皇上一面,得知皇上忙于政务,便亲手炖了鸽子汤给您补身子。皇上,嫔妾给您盛一碗?” 她说着,作势要打开食盒。 慕容彻能听见她的心声,没有废话,开门见山道,“不必,你来得正好,朕有一事想听听你的看法。” “皇上请讲。” 薛悠黎立刻把食盒丢到一边,静待男人下文。 慕容彻将两份殿试卷推到她面前,“朕刚刚收到消息,说你二哥在这次殿试中舞弊,交的答案与他们书院的另一位考生极为相似,你看看。” 薛悠黎对上慕容彻不辨喜怒的桃花眼,一时拿捏不准他的态度。 不过,既然他能来询问自己,应该也是猜到其中的疑点了。 “皇上,嫔妾的二哥自幼饱读圣贤书,深知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舞弊一事,他不屑做,也没必要做。嫔妾以为他才是舞弊案中的受害者,请皇上查明真相,还嫔妾二哥一个清白。” 【慕容彻,这些事都是宋太傅家那个不争气的孙子搞出来的,你可不能随便冤枉我二哥!否则九洲就少了一个栋梁之才!】 慕容彻将宋竞骞呈上来的证据也推到薛悠黎面前,故意问她,“这些是宋竞骞告发你二哥舞弊的证据,宋竞骞在殿试前押了题,朕比对过字迹,这三篇策论确实是宋竞骞的字迹。你二哥殿试卷上的文章与宋竞骞之前写的文章一模一样,人证物证俱全,你说朕要如何还他清白?” 【屁!人证物证都是假的!这三篇答卷都是我二哥写的,宋竞骞偷了我二哥的原稿,又自己手抄了一份,故意放到我二哥房间嫁祸他的!】 【慕容彻,你可长点心吧!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难怪你在龙椅上坐不长!】 慕容彻,“……”薛悠黎,你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