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疯是特别疯,还在他和江近月之间作祟,陆晏廷也为此非常苦恼,但是陆晏廷觉得,这到底是家中的事,陆瑾对此没资格说什么,毕竟他什么都没有付出,早早就逃离了这个让他厌烦的家。 陆瑾闻言,脸上笑意一僵,语气也严肃下来: “是,是我对不住你,但你我是父子,总是有血脉亲情在,这些年因为公主的缘故,我也只有你一个孩子,如今你自己也到了边关来,经历过这些苦痛,我想你能体谅我。” 陆晏廷闻言,没有应答。 许久,他才说: “或许吧。” …… 陆瑾和陆晏廷这二十多年来相处的时光,还不及他军营中随便一个小卒见他的机会多,他们早就生疏得没边。 话不投机半句多,陆晏廷和江近月在陆瑾的帐中没待多久就出来了,出来以后,陆晏廷牵着江近月走了很长一段路,始终没有回帐中去。 江近月跟在他身边,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沉默地陪伴他。 不知不觉中,二人又走出军营,回到了江近月方才待的那块草地上。 陆晏廷停下脚步,牵着江近月的手,认真地说: “我会努力快点回去的,我知道,你和孩子们一定想我。” 江近月点点头,又从袖中掏出一个更小的花环,将那个小花环戴在他的手上。 陆晏廷看着手中的花环,无奈笑出声来: “越大越像个孩子。” 江近月不理他,又蹲下去摘花。 陆晏廷方才便注意到她今日的衣着不是原先的汉人打扮,她脑袋上梳了十余股小辫,坠着珍珠和宝石链子当作装饰。 她还换了当地女子的衣裳,身上一套浅粉绣云纹的窄袍,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 她的领口和衣袖露出些风毛,衬得一张脸越发小巧精致。 此刻太阳又出来了,远处隐在云海间的雪山被暖阳照射,散出一片金光,江近月恰好拿着一朵小花站起身,美得像融入画中一般。 陆晏廷不由自主地道: “月儿,好看,真好看。” 江近月闻言,笑着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又踮起脚尖揽住他的脖子,把那朵小花插在他的发髻上。 陆晏廷顺势托住她的腰,对她道: “一会儿就回城去住好不好?在这里最多待一个月,你就给我回家去。” 江近月没答应,她蹭蹭陆晏廷的胸口,目光莹莹地看着他: “表哥,没两日就是我的生辰了,小葫芦生辰你不在,小葡萄的满月酒、百日宴你都不在,难道你也不想陪我过生辰吗?” 陆晏廷: “这鬼地方怎么给你过生辰。” 江近月恍若未闻,继续同他说: “那表哥,我在这里过完生辰再回城去,好不好?” 陆晏廷没说话,江近月便扯他衣袖: “好不好嘛,表哥,我想多陪陪你。” 于是陆晏廷把她抱紧了些,二人在草原上相拥,江近月揽住他的脖子,陆晏廷就抱着她转了个圈。 他放下她,摸摸她的辫子,目中有几分无奈和怅然: “好,好,那就过完生辰再说。” …… 江近月生辰是四月十五,这日天气又回暖了些,但早晚还是冷得很,陆晏廷照例天不亮便起身出门,一整个白日都不在。 江近月白日里只和阿兰阿朵她们玩,在帐中同她们学着用羊毛编毯子,想回去以后给孩子们做。 到了天刚擦黑的时候,陆晏廷方才回来,阿兰和阿朵自觉退了下去,江近月看到他,便立刻贴上去,陆晏廷就顺势给江近月裹了一件他的大氅,带着她往外走。 这大氅通体纯黑,用的毛也是上等的狐狸毛,只是太长了,都快垂到江近月的脚边去了。 江近月提着衣裳同他出去,疑惑地问: “去哪啊表哥,你吃东西了没有?带块馕饼再走吧。” 陆晏廷神秘兮兮地低声同她说: “今日不吃这个,我带你出去吃。” 他走到马前,抱着江近月坐上马,随后自己翻身上去,二人并乘一骑,一路出了军营。 他们一路向东,很快便经过白日里那片草原,深夜的草原和白日里大不一样,黑漆漆一片,远处的群山也黑魆魆的,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夜色苍茫,地面上只有身后的军帐中发出亮光,他们离军帐越来越远,江近月仰头望去,见今夜无月,满天繁星亮得不像话。 陆晏廷骑马带着江近月上了一处小山,二人到了半山腰的一块高地上,陆晏廷抱她下了马。 这里视野开阔,身后还有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 陆晏廷将马拴在树下,江近月已经忍不住跑到前头的一块平地上,抬头去看天上的星空。 边地的星星和她在京城看时很不一样,每一颗都又大又亮,构成一条浩瀚无边的星河。 这里地势高,站在此处,很容易给她一种天上的星星都触手可及的错觉。 江近月第一次知道,原来星星可以亮成这样。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