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廷颀长的身影停在屏风后,半晌后,他走进来,和衣躺在了她身侧。 屋内点了陆晏廷从京城带来的苏合香,甜美且柔软,挑动半池春水。江近月主动凑近他,搂住他的脖颈,探到他有些灼热的呼吸,她轻声道: “表哥,我今天还是冷,你能不能抱着我睡?” 陆晏廷没有应答,也没有动作。 江近月默认他是同意了,于是凑上前抱着他,将手搭在他肩上,埋在他脖间说: “表哥,谢谢你送我的披风,我很喜欢。” 江近月说完,试探性地亲了下他的唇角。 黛眉粉靥,眼中带着点点星子,此情此景,任是哪个男子,怕是都无法抗拒。 陆晏廷自然也没有拒绝,于是给了她深入的勇气,二人在深夜中拥吻,她的手拨下衣襟,她还是第一回那样主动。 床帐内的热意陡然升高,江近月的小腿缠上他的腰,整个人埋入他怀中。 这感觉有些陌生,她起初不大适应,但身下熟悉且坚硬的触感让江近月镇定了些。 于是她伸手轻轻往下探,解开他衣裳的系带后,又将一只手缓慢往下游移。 她能清晰地听到陆晏廷在深夜中轻轻喘息的声音,江近月唇角轻勾,慢慢攀上去,可是到最后一步时,陆晏廷忽地松开了她。 江近月一下子从他怀中滚到床内侧,尚未反应过来,就见陆晏廷把她的小衣和寝衣兜头盖脸地扔到她身上: “穿好,睡觉。” 说完,他施施然坐起身,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衣裳穿好。 他正要躺下时,见江近月依旧平躺在原地一动不动,于是凑过来帮她把衣裳穿上。 江近月一脸平静地在床内躺着,任由他拿着寝衣给自己胡乱套上。 而后,陆晏廷重新躺回去,屋内恢复安静。 江近月静静躺了一会儿,忽然坐起身。 陆晏廷还没睡,见她绕过自己,从床尾爬下床,问道: “怎么了?” 江近月随口搪塞他: “我下去喝口水,很快就回来,你先睡吧。” 江近月下了床,步履有些急切地到了角落里的小耳房中,把门关上。 耳房黑暗一片,却可以很好地掩饰她的狼狈。 江近月直接坐在陆晏廷那些破箱子上,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哭起来。 豆大的眼泪从江近月脸上簌簌落下,很快又被她抬手擦去。 可是更多的眼泪顺着手心流下来,她想擦都擦不干净。 正屋传出陆晏廷起身的动静,很快,他走到门后,叩了叩门: “怎么了?” 他站在耳房门口问。 江近月努力让自己的语气镇定下来,她冷冷道: “没事,我马上回去。” 黑暗中,陆晏廷推开了耳房的门,她能感觉到对方一步步走到她坐的箱子面前,蹲下身来,单手扶着她的小腿。 江近月蓦地失控,把头埋进臂弯中,放声大哭。 哭了很久,她才抬起头,喃喃开口: “表哥,我好想回嘉州,回到那两年我们一家三口安安静静过日子的时候,可是我们,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陆晏廷蹲在她面前,答道: “隐园已经记在你的名下,你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江近月的心顿时灰凉一片。 她垂下眼,很久才道: “知道了。” 她承认,隐瞒陆晏廷那些事,她是有错,可是如今自己已经付出了相应的代价,看他千里迢迢过来,也想尽力补偿他,可陆晏廷如今这副态度,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个混蛋,到底要怎么样嘛,她已经承认错误了,也向他道歉了,这些日子天天热脸贴他的冷屁股,甚至都自荐枕席了,他还要怎么样?! 就算要让自己弥补,他也得给自己指个明路吧,这样冷着算怎么回事?! 这一瞬间,江近月突然觉得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拉下脸讨好他的行为,特别地可笑。 不就是爹爹的案子嘛,自己查就是了。 陆晏廷这个狗东西,她不稀罕了! 她腾得一下站起身往外走,绕过屏风,去拉正屋的门。 陆晏廷一直跟在她身后,一把拉住她: “这么晚了,外面下着雪,你衣冠不整的,要去哪里?” 江近月衣裳没穿好,随着她的走动,那淡粉色的中衣就斜斜向两边敞开,露出中间绣交颈鸳鸯的小衣来。 她哪还管这个,哭着控诉陆晏廷: “反正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讨厌你!讨厌你们所有人!” 眼看她就要把门推开,陆晏廷急忙过去将门挡住,替她把衣裳穿好,低声道: “讨厌我,那小葫芦你也讨厌吗。” 江近月毫不犹豫地道: “讨厌死了!天天捣蛋闯祸!最讨厌的就是他!” 陆晏廷见她情绪激动,对她道: “好了,你先回床上再说,这块有点冷,你当心再着凉。” 江近月站在原地没动,没忍住又去抹眼泪。 陆晏廷耐心地地弯下腰道: “等把你爹爹的事情查完,我们再去嘉州。如果速度快,或许还能在那过个年,如何?” 江近月听到这话,直接崩溃地大哭,她狠狠推开他,蹲坐在地。 陆晏廷见她这样,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近月,你能不能冷静一下,你这样不太理智。” 江近月: “我之前是想跟你谈的,是你自己没给我机会!陆晏廷,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我不出去,那你给我走,我不想看见你!” 说完,她站起身反把陆晏廷往外推,陆晏廷握住她的手,语气有些严肃: “江近月,我只是不想你用这种事来讨好我,让我帮你去查爹爹的事,你这样,自己心里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