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菊说不出话来。 确实,她做不到,她身旁大部分人都做不到把伴侣看得比孩子重要。 孩子是血脉相连的人,伴侣靠感情维系。血缘不会断,但谁能保证男女之间的感情永远不变? 男人不好可以换,孩子再不好也舍不得换,也没办法退货。 黄秋菊意识到李南照可能喝醉了,不然她这种情绪内敛的人,不会说这么多话。 程中谋这回真的过分了,都不知道在矫情什么劲儿。李南照的身体状况,注定她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他耗。 如果她只是想借一个种,当初那么多相亲对象,就算结婚难,上床还不容易?她随便选哪个都可以借种,又不是非要程中谋不可。 最终嫁给他,还不是因为李南照不愿意随便将就? 她宁可错过黄金期也要清空心里,想找一个心仪的男人,跟这个男人一起生育一个孩子。 她愿意跟他结婚,多少是动了心的。这么简单的道理,程中谋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大概是他在这段感情里仰望久了,缺乏一点自信吧? 黄秋菊按住李南照还要倒酒的手,李南照晃了一下瓶子,发现没酒了,只得作罢。 黄秋菊道:“可能男人也需要哄,你说点好听话哄哄他,说不定他就愿意了。” “我哄了啊,我主动求和找他说话,还撒娇给他喂橘子吃。不是说撒娇的女人最好命嘛,可他把橘子吃了,还是油盐不进。” 黄秋菊快要笑死,她无法想象钢铁直女李南照是怎么撒娇的。 她很好奇,就问出口了。 李南照脸色绯红,眼神躲闪着说:“就......就学着电视里苏妲己那样,坐腿上,抱住他的脖子捏着嗓子说话,给他喂东西吃。” 黄秋菊又狂笑。 李南照又蹦出一句:“没用!我还不如喂给钱多多呢!” 吃过夜宵后,黄秋菊将李南照送到家才离开。 离开前,黄秋菊忍不住说:“南照,其实你也越来越喜欢程大哥吧?” 李南照愣住。 黄秋菊说:“你好好想想,你这么生气,只是单纯因为他不配合生孩子吗?还是你觉得受到欺骗,觉得他不重视你的感受?想清楚你对他是什么感觉,一定要告诉他。” 黄秋菊觉得自己不沾情爱是对的,这么劳心劳力真让人受不住。爱情算个什么呢?还不如专心赚钱。 她大约比这两个局中人看得更明白一些,他们无非是都想确认自己在对方的心目中有一席之地罢了。 李南照牵着钱多多进屋时,发现程中谋还没回来。 在黄秋菊的开解下,李南照回来路上已经不气了。可回到熟悉的家,感受着这里有他的气息,空荡荡的房间显得凄清无比,她心里那股无名火又窜起来。 洗澡、洗衣服、护肤、安顿钱多多睡觉...... 忙完这些,他还没回来。 李南照躺回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她有些气急败坏地坐起来,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一瓶褪黑素,倒出一粒干咽下去。 有一段时间她失眠严重,必须吃褪黑素才能睡着。 跟他在一起后,她再也没有吃过这玩意。他会抱着她睡,让她感觉很安心。 这几天他不陪她一起睡,失眠卷土重来,习惯真是最可怕的东西。 也许不是失眠,是被他气得睡不着。 接连几夜睡不好,心里还堆着事,她头痛欲裂,难受得要命。 次日一大早,李南照起床准备下楼跑步。 程中谋刚好从书房出来,问道:“今天这么早?” 李南照看到他就来气,尤其是看到他从书房里走出来,更气。 明明昨晚卧房的门没锁,他还是睡书房,这说明什么? 故意躲她??? 她嗯了一声,低头穿袜子、套鞋。 钱多多听到动静,一咕噜站起来。它看到李南照穿鞋,知道李南照要出门,激动得汪汪嘶吼,提醒李南照带上它。 李南照走去笼子边打开小门放它出来,又给它套上带牵引绳的项圈。 经过程中谋身旁时,他倏然出手拽住她:“去哪?” “遛狗。” 他手指微动,最终还是松开:“那你注意安全。” 他不搭话还好,搭了后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李南照瞬间感觉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气得她的脑浆都要飞出来。 她咬牙道:“不用你操心!” 八点李南照到家,程中谋已经去上班了,餐桌上给她留了早餐,还有点热乎。 李南照看着那些早餐,狠狠撇过头去。 烦死了! 一会儿后,财务人员杜鹃打电话过来,向李南照汇报进度。 她说已经向税务机关提交了依法纳税的证明资料,工作人员粗略看了几眼,说应该没问题。 李南照心急问道:“有没有问到是谁举报我们的?” “没有,那个工作人员跟我们打交道两年,也比较熟悉。他提点说是有人用书信匿名举报我们,实名举报成功才能有奖励,匿名就是没打算要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