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菊将自己不多的衣物塞进行李袋,还把杂七杂八的小物件也收拾好放在洗脸盆里,随即拉上行李袋的拉链。 嗤喇的拉链声响起,终于有人注意到默默忙活的黄秋菊,惊讶问道:“秋菊,你要搬出去吗?” “嗯。” “跟男朋友同居啊?” 黄秋菊摇头:“不是,我没有男朋友。” 那人一脸暧昧的笑,道:“你回来前一分钟,隔壁李梦就过来说有豪车送你回来,她刚好买夜宵回来遇见你从车里下来,跟上回的路虎不是同一个牌子的车呢。” 黄秋菊刚要说话,那人又笑了笑说:“秋菊,你说你也真是的,有对象就介绍给姐妹们认识认识嘛,怕我们抢走还是咋的?” 黄秋菊连笑都挤不出来了,楼下那辆车和车里的男人,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片刻后,黄秋菊走出宿舍,陈宏盛已经焦灼等在门外。看到她出来,他的神色骤然一松。 一人一个行李袋,洗脸盆里装着洗漱用品和晾衣架,这便是他们这些打工人的全部家当。 两人下了楼,傅洵正倚在车门旁抽烟,一点火光在他的指间明灭不定。 看到他们走过来,傅洵忙打开车尾箱,让他们把行李放进去,随后将他们送去附近一家酒店,给他们开了两间单人房。 临走前,傅洵给黄秋菊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道:“别担心,阿谋明天就回来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傅洵离开后,陈宏盛问道:“秋菊,刚才那个......是你的男朋友?” 黄秋菊摇头:“不是。” 陈宏盛的眼神亮了:“那我可以追你吗?” 傅洵下到酒店停车场,将拍下的门牌号发给程中谋,说都搞定了。 程中谋道:“谢了,回去请你吃饭。” 傅洵好奇问道:“这姑娘跟你什么关系?看把你急的,难道她就是导致你最近频频发神经的仙女?” 程中谋被逗乐:“不是,别瞎猜。” 傅洵更有兴趣了:“竟然不是?今天你要不是出差,是不是得亲自来跑一趟?你大半夜出来为别的女人忙活,你的心上人不介意?” 程中谋哈哈笑:“介意什么?难道除了搞对象,连朋友都不能有?秋菊在这里无亲无故,我能帮一把就帮,谁出门在外没个难处?” 关键是黄秋菊还帮他追李南照,冲着这点,他也不会不管黄秋菊。 傅洵笑道:“怪不得你的人缘这么好,原来是处处留情。” “瞎说什么?这是犯罪的大事,不是无病呻吟,我分得清楚轻重。如果我有对象,我就带她一起出来处理。遇上这种事她肯定能理解的,正常人都能理解。” 傅洵沉默了。 如果是他的未婚妻,那绝对不可能理解,她只会怀疑他跟外头的女人不干净,不然他为什么要为别人忙活? 陈宏盛还在等黄秋菊的答复。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黄秋菊心里一阵苦涩。 就算之前她看不出他的心思,现在怎么会还看不出来? 如果不是在意,怎么会那么关注她的动态,刚好在她陷入险境时出现? 黄秋菊对陈宏盛说:“对不起,我目前不想谈恋爱,只想努力挣钱。” 陈宏盛急切地说:“谈恋爱跟挣钱并不冲突啊,还能多一个人关心你。秋菊,从你来到这一家工厂我就注意你了,我跟你一样都是一个人在外头漂,我知道这种无依无靠的感觉。我喜欢你,只是想对你好一点。” 他如此有诚意,让黄秋菊心里难过又发酸。 一个人漂太久了,确实会渴望温暖,渴望有个依靠。 从见到程中谋第一眼开始,黄秋菊就想着将来如果找对象,就要找这样能给人满满安全感的男人。 她也曾想过搏一搏,试试主动追程中谋。无关深爱,只是因为慕强,因为他足够优秀,他第一次在她的人生出场时又那样耀眼。 可程中谋喜欢李南照,黄秋菊便立即歇了对他的心思。 在婚闹现场,李南照不止一次狠狠拍开伸向黄秋菊的咸猪手。在某个男人扒她的内裤时,李南照疯了一般踹了那男人一脚,将黄秋菊从地上拉起来。 虽然最后黄秋菊还是不幸被扒光,但她一直牢牢记得李南照这个陌生人的善意。 一个不一定能追得到手的男人,和一个热心正直的同性朋友,黄秋菊更愿意选择后者。 黄秋菊道:“宏盛,今天谢谢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喊我。但是谈对象这事,我真的没有想法。” 陈宏盛很失望,他想到刚才温文尔雅的傅洵,忍不住问道:“是因为我不够好吗?” 黄秋菊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没这个想法。” 她在心里默默说对不起,她撒谎了,她确实是觉得陈宏盛不够强、不够好。 黄秋菊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婚闹,大概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认识程中谋这种男人,长得好、事业成功、仗义正直。 这人还热爱劳动,下厨、种菜、通下水道、补墙缝样样精通,出得厅堂也入得厨房,简直是男人中的战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