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闻这么说,一方面是肯定了师尊的功劳,再有就是这件事压力太大,他自己一个人惩罚不起,需要用死人的名头来帮忙承担。 如果承受不住压力,被质问是不是想要和贵族对抗一类的,他完全可以推给自己的师尊,虽然多少有点不地道。 但是他这个小小的名宿,承担不起这么大的后果。 而且死人也不可能和他抢名气,他也不介意帮自己师尊多宣传一下。 “不是,这么说虽然得罪了不少人,也不应该被人称作狂徒啊?” 谷秋立刻发现了漏洞,疑惑的询问道。 然而这话直接把许闻询问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但他也知道隐瞒不了,打听一下还是能够打听出来的,毕竟周围的人都叫他狂徒, “我为了让法典能够代替规矩,体现法典的公平公正性,曾经说过:人王犯法和平民同罪。 我不是要否定人王的权利,我只是打个比方,让大家知道法典是公平公正的,不管是人王还是平民,只要犯了法典,都应该接受惩罚。 结果…就宣传开了,说我不尊重人王,不尊重贵族,不尊重圣人制定的下来的规矩。 然而我就被称作狂徒了,各国的人王都不喜欢用我。” 担心别人在传播消息的时候添油加醋,许闻主动的把这件事来龙去脉给说清楚。 而且他也后悔说这话了,当时是情况所逼,他真的没有不尊重人王,不尊重圣人的意思,倒是真的不尊重贵族了。 但是后悔也没用了,他的狂徒名号已经传播出去了,感觉太狂妄了。 再加上对他以前话的意思的曲解,更是把他钉死在了狂徒的耻辱架上面了。 以前有权贵想要招揽他成为门客,不过被许闻给拒绝了,许闻原话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大概意思就是他的学问不适合给权贵当门客,而且当做门客也没有他发挥的地方。 相反的,他的学问适合给人王服务,可以帮助人王治国平天下等等一类的。 结果就被曲解了,说他非人王不投靠,看不上权贵们的门客等等,结果就得罪了一大批人。 他的本意不是看不上贵族,只是自己的主张不适合那些权贵。但是最后变成了他看不起贵族,对于他的主张问题更是只字不提。 这也是许闻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主要原因。 以前生活虽然不太好,但是凭借他的名声以及学问,还是能够混口饭吃的,但是自从有了狂徒的名号之后,他连一顿饱饭都没有吃过。 如今搞得和乞丐差不多了,但是读书人的骄傲,又让他不甘心堕落,不愿意和乞丐为伍。 虽然被那么多人嘲笑,被伙计赶来赶去,但是他不会去吃剩饭乞讨,只会正大光明的去吃,即使大家嘲笑也无所谓。 众人对许闻的遭遇感慨之余,同时又只能说活该。 人家人王或者权贵招揽你,就是想让你为自己工作,为自己谋福利的,不然招揽你干嘛。 你倒是好,人王招揽你,你说出人王犯法和平民同罪话来,这不就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嘛。 人家人王就是想让你帮他强大,给他出谋划策一类的,结果你说人王和平民应该是一样,犯法都要接受惩罚。 那么人王招揽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不一下子全得罪完了嘛,你要是说贵族犯法和平民同罪,说不定人王还能保你一下,然而这话说的,一点意义都没有了,人王也不愿意保你了。 读书人有点傲骨是好事,但是也要懂的审时度势啊,事没有办成,还败坏了自己的名声,感觉这种人就是忘恩负义。 我原本资助你一点钱,想要给你改善生活,但是你却当着那么多人,说我应该把钱都捐出去,你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哪一个人王胸怀那么大,还可以容你。 别说是那些人了,就连谷秋都有劝说厉夏的冲动,让他不要理会这个许闻。 古代虽然口口声声喊着皇帝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是哪个皇帝被治罪了,他们可是有一个很大的特权,那就是欺君之罪。 这个罪名的定义,就让皇帝绕开了法律的制裁,所以他不会犯罪,他杀死的人都是有理由的,即使没有理由,那不还有欺君之罪诛九族嘛。 夸张一点来说,你左脚跨入大殿,都有可能被按上欺君之罪,只要皇帝想要杀你。 至于偷盗抢劫,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那有一个合法的名字叫做加税,就问你怕不怕吧。 看着厉夏在那里沉思的样子,许闻自己也着急了,真的担心厉夏和其他的人王一样,一听说这件事就放弃了他。 于是不断的在旁边辩解。 “大王不要误会,那些传言真的只是误会,在下并没有冒犯人王的意思,只是为了解释法典的公平公正性。 而且法典还没有结束,在下完全可以把法典拿给大王过目,大王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在下完全可以继续更改。 毕竟是天授王权,法典虽然厉害,但是也管不到人王,毕竟大王的权利,都是上天赋予的。 在下承认,当时说那话确实有点欠考虑,但是在下并没有那个意思,还请大王明鉴。” 经过磨砺,许闻早已经磨平了年轻时的棱角,现在变得越来越圆滑了,也可以说越来越成熟了。 许闻他们想到的这个法典,其实也不能说不好。 这也很符合法家的思想理念,那就是追求公平公正,无论是以法治国还是规矩的制定,目的都是为了追求公平。 然而在现世这个拥有特权的贵族阶层统治的时代,想要做到公平公正何其艰难,必定会和统治者起冲突,这是绕不开的症结。 毕竟阶级存在的地方,就不可能做到公平公正。 法家大能们发展了这么多年,思考这么久,一直没有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法典概念提出,也不是许闻的师尊是第一个提出来的,提出来的人多了去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