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皱起眉:“不过是一些闲言碎语,何须放在心上?” “娘娘有所不知,今日宫中已经传遍,听说城外也传得满城风雨。外头传言,说臣女在军中之时,夜夜与谨王爷同宿,还说,有不少将士,亲耳听到臣女那秽乱之音。” 楚月离的话一出口,众人再度安静,各人脸上都有些火辣。 就连皇后都忍不住红了红脸。 这种话,当场说出来,的确是太让人羞涩了。 皇上此时却在看着楚月离。 楚月离跪得身姿板正,如此柔弱的身段,却忽然间给了人一种顶天立地的错觉。 所有姑娘都不敢提及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字字清晰,她毫无一丝羞涩。 皇上竟从这小小的姑娘身上,看到了当年侯爷的大将之风! 一时间,万分感慨。 “朕都明白了,是有心之人在乱传谣言,想要毁了阿离和国公府的清白。” 他的目光,在瑞妃身上扫过。 那一刻,瑞妃只觉得浑身发凉,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不堪。 可她不能为自己说半句解释的话,此时开口,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皇上的目光,继而又扫过宴会上的所有人,声音冰冷,不怒而威:“流言止于智者!今日起,若是让朕听到有谁再敢乱传这事,杀无赦!” 宴席上一众人,人人吓得瑟瑟发抖。 远处有好几个姑娘,竟腿一软,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冷冷哼了哼。 一群孽障! 他收回目光,看着楚月离,却放柔了声音:“阿离与楚将军这次平乱有功,是我东陵的功臣,阿离今夜便也留在这里,与大家一起给墨王庆功吧!” 楚月离看着他,难掩感动之情,弯身慎重行礼道:“多谢皇上!” 低头那一刻,眼角的泪,缓缓滑落。 但这滴泪,她不愿让任何人看见,便抬起手,悄悄抹掉。 孤女,没有父母的庇护,连大哥都被毁了身子,人人拿捏她就像是拿捏一只蚂蚁那般轻易。 可她不服! 她不服她就必须要站得笔直,就算头顶上那片天再沉重,她也要站得顶天立地。 抬头,没想到就对上了一双冷冽中、闪着一丝复杂光芒的眼眸。 楚月离心头微紧,对陆北墨倾了倾身算是打过招呼后,才和楚萧何一起走到席位上,坐在一起。 但这会儿,还有一人跪在地上。 陆封谨。 父皇并没有让他起来,他暂时还不敢动。 瑞妃站在一旁,也是浑身绷得紧紧的,皇后和皇上都没让她入席,她此时,哪都不敢去。 皇上冷冷看了他们一眼,不悦道:“伤成这样,还不带他回去处理伤口?” 瑞妃差点就哭了! 皇上这是不让她的儿子留下来,和大家一起参加宴席! 儿子,惹他父皇不高兴了。 ……宴会结束得很晚,因为有皇上在,中途没人敢离开。 等到皇上离席时,已经将近午夜时分。 皇上今夜喝了不少,看得出来,墨王回来了,他心情很好。 虽然墨王戴着面具,但皇上今夜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并不觉得墨王的容颜有损又何影响。 所以这太子之位的人选,是不是又该重新琢磨了? 众臣子心思各异。 墨王刚回京,皇朝的天像是彻底变了。 深夜,多喝了两杯的楚月离在紫苏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刚从宫门离开,紫苏就忍不住高兴了起来:“小姐,你说皇后今夜不会对你生气,果然说对了!她不仅没生气,她好像还特别怜悯姑娘你!” 楚萧何却没她那般开心。 他看着楚月离,忧心忡忡:“阿离,你这一出,皇上嘴上不说,心里却明白得很,瑞妃这次怕是难逃罪责,你算是将瑞妃彻底得罪死了!” 楚萧何这话,不无道理。 那夜皇上从御花园离开之后,很快,就亲自踹开了瑞妃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