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拓跋飞鸢挨打之后,陆封谨的确很生气。 但他去国公府时,却受了更大的委屈,回去后,便又念起拓跋飞鸢的耿直纯真来了。 两人总算是重归于好。 此时陆封谨也不想再生事端,便解释道:“都是有心人在乱传罢了,旁人愚蠢才会相信,你难道也信么?” 拓跋飞鸢瞪着他。 陆封谨无奈道:“宫中人多口杂,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拓跋飞鸢本还想抱怨,却见宫里的确渐渐人多了起来。 很快,她就发现,各种不怎么友善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二皇兄和三皇兄来了,我先去与他们说说话,会有宫女给你安排位置,若是不知去何处,便说是谨王府的人,她们自会伺候好。” 这还是拓跋飞鸢第一次参加宫廷宴会。 这些年虽然各国战乱不断,外头的世界其实大多数地方,民不聊生。 但东陵强悍的国力,还是造就了最繁华的京城。 而皇宫,又是集所有奢华于一身的地方。 处处金碧辉煌,就连挂在树上的灯笼都镶嵌着金丝,富贵逼人的场景,的确让她开了眼界。 因为是谨王府的人,宫女对她的态度还是很恭敬的。 但今夜出席宴会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高官贵族,那些公子小姐们看拓跋飞鸢的眼神,就多少带着几分轻蔑。 她武功不算弱,虽然大家说话的声音不大,可她耳力好,听得清清楚楚—— “就是这女子,让谨王爷抛弃了国公府的离姑娘?” “可是,长成这鬼样,又黑又脏,这模样离楚月离差太远了。” “可不是?我府中的婢女们,都没谁比她长得难看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跟我家那两个炊事丫头长得有些相似。” “你看她的手,一看就是个干粗活的,难看死了!” “再看楚月离,美得连我一个姑娘家都对她羡慕不已,尤其是她的肌肤,水嫩细腻弹指可破,是咱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境界。也不知道谨王爷是这么想的,竟为了这么一个丑八怪,抛弃了楚月离。” 大家这么一说,目光就不由自主落在了远处的楚月离身上。 拓跋飞鸢憋了一肚子气,也忍不住看向楚月离。 此时的楚月离坐在席位上,晚风轻拂,将她耳边一缕发丝拂起。 发丝落在精致到让人挑不出半点瑕疵的脸上,丝丝缕缕,凄凄动人。 美得像是一幅来自仙境的画! 拓跋飞鸢越看,越生气。 她自问自己长得不差,只是长年在大漠,肤色不似京城女子的白皙水灵罢了,哪里就长得难看了? 想当初她在大漠的时候,可是大漠第一美人! 那些姑娘的话,还在不断传来:“我知道谨王爷为何不要楚月离。” “为何?” “你们没听说吗?外头都在说,楚月离跟在谨王爷身边好些年,夜夜睡在谨王爷的营帐里……那些话我也说不出口,你们自己品吧!” 玩了那么多年,再美再好也都玩腻了! “至于那山野女子,这不是正新鲜着吗?你们猜她能在王府留多久?” “呵,长成那样,我猜吧,一个月是极限了。” 拓跋飞鸢气得想吐血! 她和陆封谨在一起已经快两个月,这些人都是瞎子么?竟睁眼说瞎话。 但周围的姑娘,却还是不屑地议论纷纷—— “楚月离放出来那些消息,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和谨王爷的风流韵事,皇上为了息事宁人,定会让他们尽快完婚。” “这野女人哪里还能待一个月?等下月初一楚月离和谨王爷大婚,她就得要卷铺盖走人了!” “呵,果然还是离姑娘的手段高,这种山野女子,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拓跋飞鸢脸色一沉。 外头那些流言蜚语,竟都是楚月离自己放出去的? 这女人,太虚伪邪恶了! 她心头怒火完全压不住,竟一把推开身边伺候的宫女,快步朝楚月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