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宁瞧着床上樊荣,眼眶登时红了下来,他强忍着心中悲愤,颤着双手走到了床前。 “六弟!你……你醒醒啊……大哥来了!” 然而樊荣却没有回应,一侧的刘昭心情凝重,他不明白,为什么只在小袋中待了一夜,樊荣竟会陷入沉睡。 “大公子,当务之急是解开公子身上的羽纱毒。” 樊宁没有答话,只是伸手轻抚着樊荣的脸颊,良久,方才道: “这不是毒,这是一场劫,六弟是天命者,他的命格灵台清明不单单是聪慧类命格,区区羽纱根本害不了他,他这是自己给自己竖起一道屏障。” “那该怎么办?” “没有办法,只能看六弟自己。” 刘昭不语,他瞧着像是睡着一般的樊荣,忽然道: “若是有人打碎这道屏障呢?” 樊宁眉头一紧,沉声道: “不可能的,我的道与六弟不同,他需要自己堪破这条路。” “需要多久?” “也许……很久……” 听到这话,刘昭没由来的一阵烦躁,他耗费这么力气,几经生死,甚至割舍一段感情,得到却是这样的结果,愤怒,猛的从心底喷涌而出。 “冷静。” 樊宁的声音如同夏日微风,瞬间平息了这股怒火,他上下打量了眼刘昭,皱眉道: “气息这么紊乱,应该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你炼化了很多精血?” “没想到大公子也能看出我的根底。” 刘昭深吸口气,如樊宁所说,炼化过多的精血已经影响到了他的意,尤其是在面对一些事情时,这会要了他的命。 “上古体修不是什么隐秘,只是走这一道的人太少。” 樊宁看了眼樊荣,低头沉思一阵,抬头道: “无论身为朋友还是扈从,你做的都很好,可还不够,我们面对的敌人是两个活了近千年的怪物,他们或许会在一定规则里讲道理,但不会一直讲下去。 你用军方逼退他们,这一步走的漂亮,却也给我们带来更大的麻烦,接下来,他们的手段会更凌厉,更下作,你和我随时都会死,准备好了吗?” 刘昭微微一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我等着他们!” “不要大意。” 樊宁摇了摇头,叹道: “论起大局谋算,我不如六弟看的长远,做不到面面俱到,实不相瞒,他们已经出手了,樊家所有的商道都遭受到一股不明力量的袭击,袭击者中不乏降娄之上的修士。 他们目的明确,不为财,只为骚扰,有一些甚至引来欲魔兽,老实说,樊家受到的损失不小,长辈们在看,看我和六弟的反应。 眼下六弟昏迷不醒,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这……” 刘昭眉头紧锁,他没想到樊宁会问计于他,要知道他可不擅长谋算。 “觉得为难?” 樊宁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命格师不是限制,不管他走的那一道,聪明理智的头脑都是最基础的,刘昭,你很聪明,只是武力上的强大让你忽略了自己的头脑,你或许应该暂时放下强大的武力,尝试着用脑子解决问题。” “用脑子……这……还真是难为我!” 刘昭面露难色,他其实并不愿意思考,更多的时候是跟着内心行事,但这不对,你的心其实很喜欢欺骗自己,也喜欢欺骗别人。 “好吧,希望我做的没有错。” 樊宁会心一笑,唏嘘道: “其实六弟很相信你,从小到大我从未见过他会这样相信一个人,你得相信自己。” 刘昭点点头,同样叹道: “我是娵訾境,你是降娄境,论修为,我们已经站在万万人的头上,又和万万人并肩齐驱,可若论心境修为,我们又何止在万万人之下,天骄,不是什么好事。” 樊宁默然,良久,从怀中取出了一枚令牌, “这是我的腰牌,六弟的已经在你那儿,拿着它们,樊氏一族降娄境之下的扈从随你调动,各条商道任你调遣,族内子弟,姻亲堂表,皆听号令,各家老亲,故旧门生,具行方便,万望你能善用。” 刘昭面色一正,肃声道: “一定。” —— 清正堂,樊氏族长会见客人的正堂,不出意外的话,刘昭应该和樊荣一块进入,以旁侍的身份,如今却是坐在侧位,仅次于族长,属于少族长的位置。 樊家一众子弟虽是奇怪,可见到刘昭腰间的两枚令牌,便是再没了声音。 今日的刘昭没有披重甲,也没有穿武夫劲装,而是穿着一身金丝镶边玄色长袍,半长头发被一顶玉冠束起,又勒一条玄色嵌玉发箍,配上一身杀气,坐在主位却是丝毫不怯。 “诸位,” 刘昭放下手中的账本,扫了眼众人的脸色,沉声道: “这些天商道受损严重,请衙门介入治标不治本,我意暂停商道。” 一声落下,清正堂顿时炸开了锅,商道虽不是樊氏立身之本,却是如今最赚的路子,停上半日,损失的东西就抵得上一个中型家族一年的收成,更别提有些支脉靠着它过活。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