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许久的刘昭仍是没有头绪,看了眼泛白的天空,他决定先去回禀县君和县丞,可刚起身,脑袋忽然传来一阵晕眩感,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再醒来时已是在一间不认识的房间中。 “你醒了,” 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脑袋尚且昏沉的刘昭瞬间清醒,急忙从床上起身,行礼道: “见过二老爷。” “嗯,你杀敌有功,不必多礼,且躺下。” 话是这么说,刘昭却是老老实实的坐了起来,见状,樊县丞微微颔首,道: “昨夜之事我已知晓,县君大人言你有功,已经赐下奖赏。” “奖赏?不该是责罚吗?” 刘昭小心打量了下樊县丞的脸色,可却是什么也瞧不出来,暗道还不知要不要定我的罪,且少说话。 “多谢大人。” “不必谢我。” 樊县丞摆了摆手,又道: “春风巷涉及到命格师,确实凶险,但我和县君手下也抽不出人手,只好令你带领衙军前去,本想着能挡到天亮便可,不想却是将其剿灭,虽是损失了五百衙军,却也算达到了目的,不算你失职之罪。” 听到这番话,刘昭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可又觉得有些不对,有心开口相问,却也不敢,只好道: “大人,不知那尊佛像?” 樊县丞似是心情不错,解释道: “那尊佛像是利用血祭之法炼出的极为特殊的邪器,看似只有一丝气机,实则勾连甚广,春风巷上千民众和五百衙军就是因它而沉沦。” “邪器?!” 刘昭心中一惊,邪器是所有具有诡异能力器物的统称,它并没有好坏之分,全看使用者,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力量诡异,难以捉摸,较之一般器物更加难得,所以虽然叫了个邪字,反而是备受追捧。 “用血祭之法炼就的邪器……” 血祭之法,刘昭曾听梁中提起过,是大衍帝国炼器最常用的方法,因其操作简单,只需将特殊的血肉淬炼材料,再注入天地之力便可,不过这样做虽然简单,可也很粗糙,远不如其它方法炼制的。 “那它是用谁的血肉炼就的呢?难不成……” 刘昭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滞,额角流下了滴滴冷汗。 “看来你猜到了。” 樊县丞轻拂长髯,淡淡道: “用的便是春风巷居民的血肉,所以你杀人越多,这邪器便越强。” “这……这……” 刘昭动了动喉头,心中掀起阵阵波澜,艰难道: “那困住我的幻境?” “就是因它而起,虚实幻境,或者说噬心幻境,” 樊县丞顿了顿,接着道: “它是极为特殊的幻境,因人而生,却不会因人而去,陷入其中之人往往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幸好我予你的腰牌在关键时刻保住了你的意识,否则你也会沉沦。” “!” 刘昭一惊,失声道: “大人!您的意思是我……没有自己走出幻境?” “不错。” 樊县丞点了点头,沉声道: “虚实幻境,虚虚实实,难以辨别,你觉得自己打破了幻境,可实则还在其中,就像现在,你觉得自己真的走出了幻境吗?” “这!” 刘昭语噎,额头上不知何时布满了细汗,不知从何而来的沉重令不大的房间宛如深渊,良久,这才僵笑道: “大……大人说笑,我已经在您府上,何来幻境。” 樊县丞摇头一笑,背过身子,淡淡道: “差事办的不错,我很满意。” 言罢,径直出了屋门。 “呼!气势还真是强。” 见对方已经出去,刘昭顿时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瘫在了床上, “命格师啊……” 刘昭细细思索着县丞方才说的话,暗道果然是有些不对劲, “他们明知道春风巷事关命格师,为何只派一群不入流的武夫?” 命格师与普通人有着云泥之别,哪怕是最低价的星纪境,也可毫不费力杀死一城的普通人,五百衙军,也只是多费些力。 “缺人也不是这种缺法啊,那是为何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刘昭决定找一个能猜出答案的人。 “旺姐姐,你说,大人他们这是为何啊?” 旺财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笑道: “为何?二老爷不是说了吗?缺人啊。” “可那是命格师啊!我们这些人不是送死的吗?” 刘昭仍是不解,想起那些被砸成肉酱的衙军,忍不住提高了声调。 旺财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又是品了口香茗,淡淡道: “那你见到命格师了吗?” “这……” “那不就是了,仅仅是涉及,又不是真的有命格师,那便不需要调动更多的力量,况且,” 旺财瞧了瞧刘昭,眨巴了下美眸,接着道: “五百衙军,再加上你这个拥有无境力量的武夫,就是有再多的麻烦也可以压下去。” “无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