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话,秦薇薇吓哭了。 可怜巴巴看着裴时衍:“阿衍,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对江黎的,你怎么惩罚我都好,求你不要跟我解除婚约,我为了救你,已经失去生育能力,天底下哪个男人可以接受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如果你不要我了,那我还不如去死呢。” 她哭得凄凄惨惨,痛不欲生。 裴时衍紧紧攥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紧绷。 这个理由就像一个牢笼一样,把他困在里面。 让他生不如死。 当年就是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他抛弃了江黎。 他多么希望当初受伤的那个人是自己,他宁可自己变成残疾,也不想欠下秦薇薇救命之恩的债。 裴时衍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秦薇薇,江黎当年为了给我生下墨墨,差一点死在手术台上,她为了守护我项目的秘密,被人伤了手腕,再也没法拿起画笔,她对我的付出,一点不比你少,凭什么你就认为,我可以为了你而再次伤害她呢。” 听到这些话,秦薇薇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在裴时衍脸上再也看不到以前的愧疚。 反而是无比的厌恶。 秦薇薇吓得拉住裴时衍的胳膊,哭着哀求道:“阿衍,江黎有两个孩子,我什么都没有,我这辈子再也做不了妈妈,我把我的爱全都给了裴子墨,你答应过要给我一个孩子的,求你不要对我这么狠心!” 裴时衍嫌弃地甩开她,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你对裴子墨的好不叫爱,那叫利用,你想利用他当上裴太太,秦薇薇,我儿子是人,不是你利用的工具,从今以后,我不许你再接触他,至于我答应给你的孩子,我会去孤儿院给你领养,我会找时间取消我们的婚约,你想要多少赔偿尽管开口。”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管家,冷声吩咐:“管家,送客,从此以后,这个家不许她们再踏进半步。” 听到这些话,秦薇薇吓得瘫坐在地上。 她在裴时衍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对她的愧疚。 他真的打算不要她了。 她这么多年的计划全都泡汤了。 她哭着扑进裴夫人的怀里,“干妈,我该怎么办,阿衍不要我了,我还活着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死了算了。” 裴夫人心疼地抚着她的后背:“薇薇,别哭了,阿衍就是一时生气,才这么说的,我们等他气消了再说。” 管家有些无奈道:“老夫人,秦小姐,我也是奉命行事,你们赶紧走吧,少爷今天是在气头上,等他消消气,你们再找他好好说说。” 两个人自然知道裴时衍的脾气。 谁都不敢再顶撞。 相互搀扶着从别墅离开。 裴时衍一个人坐在书房,烟灰缸里的烟蒂已经堆满。 房间内烟雾缭绕。 管家敲门进来的时候,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他赶紧把窗户打开通风。 看着裴时衍有些难看的神色,犹豫几秒说道:“少爷,小少爷还在罚站,已经两个小时了,他还小,身体吃不消的。” 裴时衍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喉咙里发出一个低哑的声音。 “让他回房间睡觉。” “是,我这就去,您也注意身体,不要再抽了。” 裴时衍冷冷睨了他一眼:“江黎以前的东西,你放在哪了?” “少夫人的东西我一直都留着,在地下室一个大箱子里,您要是需要,我这就给你拿过来。” “不用,我自己去找,你带裴子墨睡觉。” 管家开门出去,留下裴时衍一个人。 他坐在椅子上又愣了一会神,起身朝着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里面有很多东西,都是裴子墨从小到大的玩具,和各种儿童车。 他在里面翻找一会,终于找到管家说的那个箱子。 他小心翼翼打开,一眼就看到江黎的画板。 画板上是一套亲子西装。 西装的袖口有两枚天蓝色宝石袖扣。 袖扣上刻着‘L&Y’的艺术字。 看到这个字,裴时衍脑海里瞬间想起江黎曾经跟他说过的话。 她说等他的事业稳定了,她要重回设计界,她要设计一款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品牌。 品牌的名字就叫‘L&Y’,是他们两个名字的缩写。 而这一款亲子礼服,应该是江黎给他和裴子墨设计的婚礼上要用的礼服。 她嘴上从来没跟他说过想要一个婚礼。 可是她心里却一直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甚至,他让她设计一款婚纱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期待那一天了。 所以,她也悄悄设计了他和儿子的礼服。 想到这些,裴时衍心口酸胀得要命。 他的手有些颤抖,轻轻拿下那张设计稿。 只是下一秒他却看到了一张惨不忍睹的画稿。 简单的衬衫西裤,却被画得乱七八糟,没有一点设计水准。 上面还有两条力道很重的‘X’,下面还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我的手连简单的图纸都画不了了,我该怎么办,我还没实现梦想呢。] 光是看到文字和上面的这个‘X’,裴时衍就能想象得到,江黎当时有多绝望。 她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承受这么重的打击而不跟他透露半点的。 裴时衍不知不觉眼睛已经湿润。 他继续往下翻看,一张比一张心痛。 上面不仅有江黎努力适应又失望的痛苦,还有她因为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而落下的眼泪。 眼泪将画稿浸湿,让字迹模糊。 也让裴时衍饱尝着慢刀子割肉的痛苦。 他不知道江黎一个人坐在画室,是怎么面对一次次失败的。 梦想在她手里一次次被打碎,然后又一次次被她缝补起来。 可最终还是不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她当时一定痛苦死了。 可是就在她痛苦至极的时候,不仅没得到他的安慰,却得到了他给她的离婚协议。 一想到这些,裴时衍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巴掌。 他觉得自己真他妈不是个人。 竟然伤害一个用生命爱着他的女人。 裴时衍在画室坐了一夜,他看着江黎的画稿,回想着她当时的痛苦情景,再也无法平静。 就在这时,助理电话打进来。 他立即按了接听。 “裴总,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