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对着裴老夫人说的,但是看向了楚舒,两拨人马也都齐刷刷看向了楚舒,等了片刻,不见楚舒阻止,众人又齐刷刷收回视线。 裴氏一族能动的也都老老实实排队,可是尴尬的事情发生了,他们都没有碗,之前离家带的都是上好的陶瓷芙蓉碗,可是这一路走来,遇到太多危险,大多数都打碎了,没剩几个了,后来没有了吃的,自然也用不到碗了,拿着也费力,东西都是能不用就不带着了。 粥就在眼前,香味时刻勾,引自己,却进不了嘴,最是磨人。 沈从生默默拿了自己简陋的木碗,递到裴大老爷面前,裴大老爷看着别的木碗,抬起自己的手,看着肮脏的手,又看了看木碗,心里可笑自己,谁更脏呢,又去向人借了碗,说了感谢的话。 又借了点水,两手拿着一碗粥,一竹筒的水,从没有做过活计,致使姿势非常奇怪,可能下一刻就会掉落在地上,庆幸最后坚持住了,走向裴老夫人,抬起母亲的手,边洗边沉默,后又把粥放进母亲手里,含泪“母亲,吃罢。”边说边流下了眼泪。 这时的泪可以说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但是也有被逼无奈的屈辱,裴大老爷和裴老夫人都不知以后的路会在何方,只能心里惴惴不安。 看着母亲慢慢吃起来,裴裴大老爷把粥又给了二弟的孩子,第一锅没有多少,还是先给体弱的人,也同样吩咐先去取的人。 楚舒都听在耳里,不动声色,过了片刻抬头看了看喝粥的人,都是规规矩矩,虽然都有些着急,但是没有狼吞虎咽。 别说这世家大族的仪态真好看,这是在现代没有的。 柱子看着裴氏一族吃的粮食,心里着急,请示楚舒想带人再去山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楚舒摇了摇头,“明天吧,让兄弟们今天小心一点,晚上不要睡得太沉。”柱子恍然大悟,看向裴氏一族,他们现在的人比自己这边可多,如果要抢粮,还真不一定说谁能赢。 随后表情沉重的走向自己一伙,小声的嘱咐着,众人也是面色惊疑又恐惧,互相点了点头。 裴氏也是稍微察觉到不对,因为毕竟都是一些农人,没有什么城府,看他们都是像看贼一样,无论干什么都感觉,有人死死盯着,裴老太太也是看向楚舒,还是在靠着一棵大树,没有什么动静,就让护卫把女眷们围在里面。 而这一晚,两拨人马就是在相互戒备中平安度过。 第二天,在山中清脆的鸟鸣中,众人醒了过来。 没有了什么配菜,都只能吃了白粥,但是众人也没有人嫌弃。 楚舒让两边都出了五个好手,拿着锹和武器,跟着自己上山,裴氏护卫都带走,也不怕他们闹什么幺蛾子,毕竟裴家的其他人都是一些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添了这么多人,只靠这些粮食,必定是不够的,还有众人身子骨太差,都需要营养,要不病歪歪的也,没什么用,今天必须多打一些猎物。 向山里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小的草木也越来越少,树木也是越来越大,而且四周也越来越安静,似是进去了一个猎人准备的陷阱,众人都有些忐忑不安,毕竟从来没有进过这么深的地方,打猎柱子是一定来的,他的心里也是在打鼓,但是面上不显,怕露了怯,给裴家的护卫看了笑话。 但是众人没有发现,他们的手和脚抖的走的越来越慢,腿脚也越来越软。 裴家的护卫可不是一个地主请的都是一些农家强壮的汉子,可是真的有武学传承的,历经的打斗也不少,但是他们也是知道野兽的恐怖,有的甚至皮毛不说刀枪不入,但是也是不容小觑的。 而且冲击力可以撞倒大树,要是一群更是无处可逃。思索片刻,谨慎的道“楚姑娘…” 不过在看到柱子众人的怒目相视,不管心里怎么想的,改了口恭敬道“主子,前方危险,属下觉得还是早早返回的好。” 楚舒并没有看向这个护卫,四下逡巡,似是看到什么,走过去蹲下查看,柱子一看皱眉,“应是长毛猪的粪便,而且是不长时间的,主子,若是有一群。”恐有危险。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但是也不想当面说主子的不是。 “只有一只,一群的话,足迹会特别繁杂,粪便也会特别多。”楚舒看了看。 楚舒又指了指一个用杂草和乱木棍的一个堆砌的地方,“这是他的窝,运气好的话,今天有肉吃了。”众人听着咧着嘴角,雀跃不止。 裴家的护卫一开始因为楚舒的不搭理很是难堪,毕竟是在大家族当护卫的,怎么可能看得起一群流民,不过后来在楚舒的话语中明白,一只的话,己方也是有很大胜算,看着粪便和足迹,应是一只成年的长毛猪,一只成年的长毛猪应有二百多斤,那毕竟是够吃的了。 虽然口感不好,以前在裴府那肯定是不屑吃的,但是现在,已经好久没有吃肉了,想想烤的肉就止不住的咽唾沫,也不在意,楚舒搭理不搭理自己了。 楚舒让众人挖一个两米的大坑,保证长毛上不来,如果有网的话就更好了,可惜制作麻绳太费时间,不结实完全没用,长毛猪的力气十分的大,做好陷阱,又在陷阱上放了长毛猪爱吃的果子和野草,把比较甜的果子捏碎,挤出汁水,洒在陷阱上,猪的嗅觉是非常灵敏的,更能引诱长毛猪过来。 众人闻着香甜的果香,眼睛快红了,这是为数几个这一路过来找到的好吃的果子,都献给了主子,主子一个没吃,没想到倒是便宜了一头猪,但是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也不多言,不过对楚舒也多了思量,看出来楚舒不是一个眼皮子浅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