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治愈心情的,除了温柔的爱人与清新的晚风。 还有可口的美食。 季行渊将车开到了市区一家川菜馆门口,因为苏晓晓今晚想无辣不欢。 二人点了好几道辣味较重的招牌川菜,吃得嘴唇通红。 苏晓晓脸上也红扑扑的,看起来娇俏了好几分。 吃到一半,她以茶水代酒,神态似有一点微醺之感的敬季行渊道:“老公,我敬你!” “老婆敬我什么?”季行渊也端起了面前的茶水,饶有兴致地问道。 “敬你什么啊?嗯,敬你,知我心,懂我心,然后,不伤我心!” 苏晓晓一脸温婉娇柔的笑容,但一双澄澈的凤眸却瞬间涌起了一层湿意。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欢喜,还是有些伤感。 好像都有。 她这二十三年岁月,从孤儿院,到养父母家,再到顾家,一直像个没有根的人,跟着别人到处漂泊,寄人篱下。 内心一直深深地缺乏安全感。 孤独与无助是什么滋味,她比任何人都体会深刻。 曾经,她暗暗幻想过好多次,将来能与顾景舟结婚,真正成为顾家的一分子,真正有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家。 可是,顾景舟竟然觉得她不配。 这个事实,在过去几年,她心里早就反复料想过,猜测过,怀疑过。 只是,不愿意去撕开它,直面它而已。 幸好那次无意中听到顾景舟亲口说出强强联姻的话,才让她不再沉溺这段自欺欺人,不会有结果的感情。 可是,她如今已与过去了断,还嫁得良人。 但她心里为什么还是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伤感与难受? “老婆,我也敬你。敬你愿意选择把机会给我,让我此生能陪着你,爱着你,不负你。” 季行渊如星辰般的眸子深情脉脉,嗓音低沉而温柔。 苏晓晓眼底的湿意瞬间向上弥漫成了一层水光,喉咙哽咽道:“老公,那我们干杯!” “好,干杯。” 二人皆将杯中的茶水干了。 季行渊随后又给二人再添了一杯,“老婆,你在孤儿院的事情你还都记得吗?” 他很少主动跟苏晓晓聊起孤儿院,因为他怕她想起自己的身世和儿时的生活经历,会难过。 不过,今晚,他觉得这个氛围似乎挺适合聊一聊这事。 “记得一些,不过,时间太久远了,很多事不是很清晰。就连院长长什么样,也想不起来了。而且,我五岁那年头撞伤过一次,有些记忆好像也丢了。” “你五岁那年头撞伤过?”季行渊顿时有些激动,“是怎么撞伤的?” “这个我大概记得,因为养父养母曾跟我提过,说在他们收养我之前没多久,也有一个别的家庭想收养我。” “但我死活不愿意跟他们走,然后拉拉扯扯中,我不小心把头撞到墙上,一下子撞晕了。” “哦,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愿意跟那个家庭走?又为什么愿意跟你养父养母走?” “这些啊,我都不大记得了。”苏晓晓蛾眉轻蹙,有些遗憾地回道。 对于在孤儿院五岁那年被收养前的那段日子,她一直感觉自己的记忆并不完整,总感觉丢掉了什么重要的记忆。 可是,她曾经试图回想过很多次。 但始终无济于事,就是想不起来好像丢掉了什么记忆。 季行渊眸光顿时有些黯淡,心里涌起一抹歉疚。 若是他没猜错,苏晓晓当年不愿意跟第一个想收养她的家庭走,是因为在等他带着父母去接她,到他家跟他一起生活。 但他家那段时间,爷爷病危过世,父亲公司又出了严重事故,在打官司。 正逢多事之秋。 所以耽搁了让父母帮他兑现承诺,去孤儿院领养她。 苏晓晓后来愿意跟她养父养母走,一定是因为等不到他,觉得他说话不算话,所以随便跟哪个家庭走也愿意了。 他至今仍记得,父母将家里的事差不多处理妥当。 在他的央求与坚持下,带着他一起去孤儿院,准备把苏晓晓接到他家来。 而当他满怀期望地到达孤儿院时。 院长却告诉他,她前不久已经被人领养走了。 他当时失落而萧瑟的心情,哪怕已经过去了十八年,仍令他记忆犹新,刻骨铭心。 苏晓晓十岁那年,养父去世,养母走了。 那年他十五岁,被父亲安排去了美国留学,得知这个消息时,他马上买机票回了国,想当面求父母再次去收养她。 可是,等他赶回国,苏爱珍已经带她去了顾家生活,他再次遗憾地与她错过。 两次重要的错过,让他时常午夜梦回,黯然神伤。 所幸,苏晓晓第三次离开她的寄居之所时,他终于没再错过。 虽然她已经不记得他,也不记得他们童年时对彼此的承诺,但是,她仍然对他充满信任,很快爱上了他,成为了他的妻子。 对此,季行渊感到莫大的庆幸与感恩。 命运捉弄人一二,但终是手下留情,未再过三,兜兜转转,心心念念之人终是来到彼此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