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全程也基本断片了。 他“敬”先断片的张湛喝完酒。 自己很讲道义陪了一瓶。 两人血液中酒精含量是差不多少的。 面对着警方正常的问询。 他也正常回答。 “我只记得他喝完酒耍酒疯,非逼着我喝酒,自己打自己,砸自己,像着魔了…… 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有个酒瓶还差点砸到我。郁淮安喝的比较少,他应该知道全过程。” 警方很正常的进行记录,脑海中只波澜涌动。 这种事。 真特么的! 一个点金资本的太子爷。 一个青峰集团的太子爷。 还有一个挨揍的,更不简单。 不,不能说挨揍。 伤最惨的本人至今都迷糊的表达不清楚。 警方现在面对的是四个傻子。 三个不记事。 另一个一冲动把现场搅合的乱七八糟。 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者,没人知道具体什么情况。 警察抬了下视线:“方便跟我们去所里一趟么?” 周野揉了揉脑壳:“头疼,浑身疼……” “那您安心养伤,保持电话畅通。” 警方退出,郁明珠走了进来。 她目光有些繁复的看着面色因酒意有些苍白的男子,病房中都还余留着酒味。 周野也在看她。 目光更繁复。 他模糊的记忆里,郁明珠打的电话,做的事…… 周野吐了口气:“对不起啊。” 郁明珠给他倒了杯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周野避开对视,接过来喝了一口。 郁明珠并不再多问,只道:“周野哥,这件事我帮不到你多少,张家不可能把矛头对准我哥。我最多能说服我爸跟我哥做到中立,让我哥真正的失忆。” 周野少有的不那么坦然。 此刻比面对警察要拘谨的多。 他又喝了口水:“你想不想听我跟你多说点?” 郁明珠:“别,知道的越少,烦恼越少。本来就跟我无关,不想庸人自扰,你自求多福吧!张湛在家里虽不受重视,可再怎么也是张家的脸面,父母哪有不护短的。” 她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张湛的伤情鉴定进度,避免有人事后做太多手脚。” 周野目视着她帮他带上门,香风渺渺。 拿手指敲了敲额头。 这女孩的确是聪明,比他想的更聪明。 该问不该问的,该做不该做的。 几句话,姿态立场自明。 周野发了会呆,拨了个号码。没多说,只把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周成渝:“郁家是什么态度?” 周野:“这是江城,我现在还能好好在医院躺着,你说呢。” 周成渝:“那就再多躺几天,好好把身体给全查一遍,当做个体检。其它的事别担心,先等等看,见招拆招,眼下得给警方时间去调查,去反应。我让厉军带人过去找你,把位置给我!” 周野把位置发过去的同时,给了她一段视频:“我把这女孩搞定,让她去找你。想怎么办,你看着办!” 周成渝笑了起来:“尽快!” …… 周成渝这时在车上。 她放下手机后先交代了厉军几句,而后打开侄子发的那个视频观看。 从视频中,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戾气,霸道。 这种人说没问题,周成渝宁愿相信世上有鬼。 她也早盯住这一点在查,在打听。 侄子这个视频把她掌握的线索全都串了起来。 但目前这点不重要,重要的是先确保侄子跟人喝酒出的事解决掉。 可大可小。 大了就是调查,较真,扣她侄子,罗列证据。 小了就是年轻人喝酒闹事,和解了事。 小事的可能性大。 因为警方都会头疼该怎么处理。 周成渝思考半天,暂时没通知嫂子,自己拨了上次见过面留过电话的陈老爷子号码。 她嫂子脸皮薄,无论求谁思想负担都太大。 老爷子的份量,肯帮侄子说句话,调解一下,一般都会给面子。 恰恰,老爷子人在上都市,张明洋也在。 就算互相不认识,也好联系。 周成渝是第二次拨号才被接通。 陈建兴看到备注才笑呵呵道:“你是小蓁的妹妹是吧?上次跟小蓁一块过来的那个。” 周成渝也不跟他多客套,干脆把事说明白后道:“我嫂子担心坏了,又不好意思给您打这个电话,非让我打。” “哈哈,跟自己姑娘一样,打个电话聊聊天也行啊!”陈建兴停了下:“确定没闹出大事儿?” 周成渝:“就是笔糊涂账,谁惹的事都难搞清楚。但毕竟人家受了伤,拿钱啥的都没问题,不值当上纲上线……” 她说的细致,陈建兴听的有耐心:“你不就是想让我跟张家联系一下,让他知道这事我关注着呢,让他不敢办的太出格。别绕,老了,反应慢,是不是这样?” “我怕您不认识他!” “他爹我都认识,会不认识他!小事,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年?只要是你于伯伯家的事,跟我犯不着客气!但就一条,要遵纪守法。孩子如果走的是正路,我在世一天,就愿意当他一天靠山!” 周成渝打这电话本来没抱多少希望。 她是凭自己对人的判断,觉得老爷子是个重情的。 行不通就再找自己这边的关系盯着江城。 几句话聊下来。 周成渝只感人格上被老人家碾压的支离破碎。 小人心,君子腹。 她既玷污低估了老一辈人的情义,也看低了老爷子的性格。 陈建兴:“多少年没见过那孩子了,只记得小时候就是你于伯伯的心尖尖,俊俏的比小姑娘都惹眼,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你让他找机会过来一趟,太难管的话,我让陈咏找地方练他一阵子。” 周成渝:“不难管,一点都不难管,平时可乖了。” 又扯了几句闲话,往事。 周成渝觉着他有些犯困,找机会挂了。 这番聊天让她因此有了些感慨,顿悟。 利益交换,价值交换的环境。 周成渝第一次直观感受到真正的王道是什么。 从她嫂子为人,到去世的于伯伯为人,再到陈建兴的为人。 这种关联看似毫无道理,恰恰是最大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