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蓁倒是认识江天运,属于见面能聊个一句两句那种关系。 近些年没见过对方。 偶尔从短视频里可以刷到这个人。 要么在表现为人智慧,要么是在晒天运集团的慈善事业。 口碑在一些不知内情的网友群体中很不错。 看江天运车子停下,于蓁先走了下去,周成渝跟厉军紧随着下车。 “得有五六年没见过江总了。” 于蓁脸上带笑,主动伸出了手。 江天运并未理她,一张横肉满面的脸阴沉严肃,眼神毫不避讳的观察着于蓁,厉军,定格在周成渝身上。 他身后站着七八个人,聚拢在一起,空气中都弥漫着压抑。 周成渝淡然跟其对视的同时,迎接着所有虎视眈眈的注视。 一两秒钟后,周成渝实在绷不住的笑了:“你带这么多人过来,约架呢。” 江天运出声:“你是周成渝。” “对,好像是叫这名字。” 江天运碰了些软刺,加上忌惮对方身份。不再多扯,先一步上楼。 楼上,坐定。 于蓁,周成渝,江天运一桌。 其他江天运带来的人跟厉军离得很远,有的在沙发上,有的站在楼梯口,全是在关注这边。 浓浓的压迫性,无声之际飘荡在空间内。 周成渝摆弄摆弄手机,看看窗外。 于蓁起身代替服务员把泡好的茶斟好,入座后问:“江总,孩子的伤好了点没?” 江天运冷笑:“轻伤一级,没那么容易好。我来这不是听你套近乎废话的,只想看你要怎么解决!想拿刑事谅解书可以,我儿子掉几颗牙,把你儿子的牙也拔掉多少颗!其它的伤我就看周成江的面子上,既往不咎!” 周成渝抬了下视线。 于蓁脸色丝毫未变:“江总真会开玩笑。” 江天运:“不是给秦书记面子,我可没时间来这跟你开玩笑。” 于蓁:“面子不面子的先放一旁,孩子身体最重要。如果不是我这几天经常因为交江策的医药费往医院跑,知道江策转到了普通病房,我肯定是不好意思来见江总。 江天运倒清楚有人往儿子名下交了二十万医药费,猜到是于蓁这边的人交的。 二十万。 他车保险每年都不止那么多。 于蓁始终保持着理性,语气温和:“都是当父母的,我理解江总的心情。可是,总要有个解决的方法才行。” “你想怎么解决?” 江天运问。 于蓁:“我不太清楚后续医疗费得需要多少,也知道江总不会在乎我愿意出多少钱。两百万你看行吗?成江去世后,家里钱基本还了债务,想多拿一些补偿江策,实在拿不出更多。” 江天运自然了解周家的情况,没钱,有余留的背景。 可这点钱想让他咽下这口气,简直就是做梦! 江天运看向从聊天开始就一直低头摆弄手机的周成渝,收了些随时想爆发的脾气:“我刚刚跟你说清楚,钱我不要,我还可以再给你两百万,可以出刑事谅解!我只要你儿子的牙齿,每一颗我都要!” 于蓁桌下的手指蜷了蜷,实在忍不住,就笑着说:“江总说话真有趣,怎么?你想把我儿子牙齿供起来,没事拜一拜啊!” 江天运抬头:“你真以为有秦书记帮你撑腰,就万事无忧!” 于蓁:“这不是谈不了嘛,江总张嘴闭嘴的想用私刑。你是慈善家,按理说喜欢结个善缘。” 江天运五指收拢,目有凶光,快忍到极限:“你不想谈了对吧!” 于蓁:“还是要谈,钱上可以商量,你说个数。” 江天运:“然后你录音,告我敲诈。” 于蓁:“论警惕性还得是江总,果然是年轻大风大浪闯出来的。不过你误会我了,我来真就是想把事给讲明白,聊清楚。我也不兜圈子,你能屈尊跟我坐在一张桌上无论是看成渝,还是看秦书记,反正是来了。那你说面子你给了别人,事拿不出解决方案,不矛盾么? 你儿子的伤确定,我儿子坐不坐牢不确定,当然我肯定不想他坐牢。老公去世了,孩子再坐牢,江总是想要我的命。那相应的,我除了拼命还能怎么着?” 江天运大感稀奇。 他被威胁了。 他玩味笑了笑:“你想怎么跟我拼命!” 于蓁:“当然是举报江总早年遮掩的那些事儿,线下行不通我就线上,线上行不通我就求人带我去上都市。总之只要我儿子因此坐牢,我这辈子不是在举报就是在举报的路上! 江总,其实有个问题困惑了我很久,那就是人跟人之间的平等性。有三十年左右了,记得江总指使着保安把一客人打的生活不能自理。听我老公说的,你赔了对方两万块。二十年前有一次,同样是在你店里出过一次事,情况稍微轻了那么一些,你替敢打敢杀的员工赔了对方一万。五年前,你儿子醉酒飙车撞人,你拿了一百万私了……你对付别人驾轻就熟,怎么轮到你儿子掉几颗牙,就过不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