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压着心中的慌乱,摆出一副求知若渴的嘴脸。 “娘,这条绳子……是干吗用的?” 张子墨紧盯着我的脸看了片刻,可能是相信了我的天真无邪,微微一笑。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乖儿子,等天邪之力重新回到你身上,三才合一就只剩下……唐家小妞儿这最后一道程序了。” “呃……嗯,我知道。” 我赶紧顺水推舟,“据上边传来的消息,楚寒楼死不开口,目前来看,也只有安好能让果儿醒过来了。不然我怎么能那么在乎她的死活,您说是吧?” 张子墨笑着点头,突然话头一转。 “你那只眼睛是怎么回事儿?跟谁打架了?” 我笑了笑,拉开了眼罩。 “这趟去闽东算是黄华裕交代给我的秘密任务,路上不想让人认出来,免得节外生枝,就化了个妆。” 我朝张子墨眨了眨眼睛,还转了几下眼珠子。 她看我的左眼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也就没再多问。 不多一会儿,张子墨就把那根浸泡好的阴阳结拿出来晾干,让梁多多把碗拿走,倒掉了剩余的血。 接下来的时间里,张子墨一直都留在一楼客厅,寸步不离的盯着我和水鹿彤。 我很清楚她的意图,在把我们俩塞进被窝完成融合之前,她决不允许出任何差错,使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 我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刚才的失血让我觉着体温下降了好几度似的,脑袋发晕,胳膊和小腿也不由自主的有点儿抽筋。 这可不是装出来的,常年吃不好睡不香,已经让我的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了。 “老板”和“老板娘”如约把民宿布置完毕,眼看着已经快到了亥末交子的“吉时”,张子墨朝我招了招手。 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可偏偏这时候梁多多的脸上满是喜气洋洋的神色,我也不知道她到底会用什么法子,让我免于跟水鹿彤的阴魂喜结连理。 无奈之下,我只能干笑着走到张子墨身前,眼看着她把阴阳结红色的那一头系在了我的手腕上。 墙上的挂钟正正的指向了十一点,张子墨一把拉起水鹿彤的胳膊。 当那半截黑色的线绳牢牢栓住了她的手腕,张子墨如释重负,长吐了一口气。 “行了,时候不早了,你俩赶紧歇着去吧。至于那些个拜天地的繁文缛节……嗯,免了吧。” 张子墨笑着把我和水鹿彤推向了二楼,一间卧室已经披红挂彩,龙凤双烛火头高烧。 只不过,其中的一支蜡烛是白色的,一眼看上去就让我头皮发麻,鸡皮疙瘩冒了一身。 把我和水鹿彤推进房间之后,张子墨就轻轻关上房门,随后一阵脚步声传向了楼下的方向。 连十秒钟都不到,我的神识之中就捕捉到了张子墨的气息又悄悄的潜回了二楼。 她趴在屋外凝神屏气,很认真的侧耳倾听。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赶紧把手腕上的阴阳结扯掉,又把被窝里的那些红枣花生桂圆瓜子之类的吉祥物件儿都收拾干净了,这才扶着水鹿彤躺在床上。 为了把这出戏演的天衣无缝,我赶紧关了灯,硬着头皮把水鹿彤的衣服脱了个精光,一把塞进了被窝里。 这黑灯瞎火的,啥都看不见,我只能感觉到手上传来了一阵阵不同寻常的触感。 然后就轮到我了,没过几秒钟,我也光溜溜的钻进了被窝,神识中张子墨的气息产生了一丝不可描述的波动。 接下来的情景嘛…… 嗯,不是列位看官想象的那样。 大家如果是自己脑补出了什么与本书不同的情节,那纯属雷同…… 不是,纯粹瞎编,一切狡辩权归某鸭所有。 此时我已经把眼罩取了下来,躲在被窝里尝试着用这只能看到阴物的眼睛,探查水鹿彤的身体里到底藏着几个阴魂。 不过在这同时呢,我还需要闹出点儿动静来,迷惑一下趴墙根儿的张子墨。 我一边使劲儿蛄蛹着,一边瞪大了左眼。 几秒钟后,先是一个玲珑有致的身体轮廓慢慢的清晰了起来。 没错,水鹿彤也是个死人,所以我只能被迫看到了这一幕不该看到的场景。 这个过程呢,我就不详细去描述了。 反正我要是说自己羞愤难当,满心都是任诗雨的模样儿,一点儿生理反应都没有,也没人会信。 我强忍着喉咙里烈火灼烧一般的干渴,仔细的把水鹿彤全身都看了个遍。 终于,在她的丹田里…… 隐隐的浮现出了一片浓黑如墨的阴影。 我的神识探查不到那片阴影的气息,没法断定究竟是谁的阴魂。 但可以笃定的是,那绝不是水鹿彤自己的元神。 那片阴影在我不断的观察下,终于逐渐清晰了起来。 其实那是好多接近于圆形的黑点儿挤在一起,每一个黑点儿都代表了一个人的阴魂。 看起来我的判断是正确的,水鹿彤吞噬掉的阴魂,绝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