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晟带着我走出了屋子,出了大厅之后,顺着一条小山路往一处偏僻的树林方向走了过去。 我皱了皱眉头,语气有点儿不悦。 “这么重要的人,怎么能脱离监视范围?一旦跑了,或者是突然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怎么能第一时间赶的过来?这是谁的主意?” 常晟愣了一下,停下脚步看了我半天,突然伸手就抓起了我的左臂,三根手指搭在了我的手腕上。 “不是……你这干吗呢?” “我看看你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怎么今天说的话全都颠三倒四的,不会是发了癔症了吧?” 常晟给我把了把脉,奇怪的摇了摇头。 “没什么异样啊,这脉象比头牛犊子都壮实。可是……让肖玄通找个僻静的地方单独休养,不许任何人随意打扰他,这不是你的命令吗?怎么才过了不到一天工夫,你就全忘干净了?” “我……我?” “可不就是你嘛,师尊对肖玄通不太放心,问你要不要派几个得力的人手去暗中监视。你说没必要,肖玄通已经用不着死盯着了,还让师尊把负责监控的人手全都调去贴身看着那个叫楚寒楼的人。现在楚寒楼身边是重兵布防,连只苍蝇都靠近不了他,可肖玄通这边几乎都没什么人了,就只有我派的两个师弟在照顾他的起居。哦,还有那个医术很不错的小姑娘,她倒是隔几个钟头就来看看肖玄通的病情,但也没想出什么办法能延续他的性命。” “小姑娘?哦,你说的是齐褀啊。” 我讪讪的笑了笑,继续跟着常晟往树林里走去,暗暗的叹了口气。 时间闰角已经把现实世界改变的一塌糊涂,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此时正在发生什么事儿。 不过我听常晟说,楚寒楼那边的防范工作做的很细致,不禁在心中暗自庆幸。 不管现在能不能从楚寒楼的口中撬出有用的信息,但至少他还在我们的手里,没有随着时间闰角的影响而脱离控制。 现在距离六月初六这个倒霉的期限,又多出了两年的宝贵时间。 我可以更加从容的慢慢审问楚寒楼,他早晚都会招架不住,吐露出让唐果儿醒过来的办法。 如果运气更好一点儿,或许我还可以从楚寒楼的嘴里得知葬龙之地的秘密也说不定。 因为他是关外关家的人,跟灰三儿多多少少都会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 而且他手握着随时都能让唐果儿昏迷或者是苏醒的这张底牌,我想…… 他很有可能是在等待一个机会,在真正的葬龙之地浮出水面之时,突然唤醒唐果儿,控制着她唱响那首歌谣,开启葬龙之地。 我必须要在他得手之前,想尽一切办法撬开他那张比保险柜还结实的嘴。 哪怕是楚寒楼不知道真正的葬龙之地在何处,也没有多大关系。 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慢慢寻找,全国的龙脉被刘伯温斩杀的就只剩下了有限的几条,就算是挨个儿去碰运气,也能在两年之内全部探查好几遍了。 但如果再不让唐果儿尽早醒过来,我心中的担忧只会慢慢的吞噬我的耐心,和仅有的…… 这一丝希冀。 说实话,我跟唐果儿的感情,真是来的莫名其妙。 她本来是我敌对的一方,在将近两年之前,她带着熊家姐弟几个人把我堵在赛车场里一顿摩擦,差点儿就让我丢了小命。 还算是运气不错,我侥幸的冲破了熊云设下的鬼打墙,带着宁珂一起全身而退。 为了逼我就范,她又伙同她二叔唐桦在烂尾楼里设下了陷阱,被我识破之后,恼羞成怒的拿着一把改锥劫持了任天翔。 虽然没闹出太严重的后果,但那时候,我真的是打心眼儿里厌恶这个蛮横毒辣,胸大无脑的小丫头片子。 可后来,任诗雨不知道是搭错了哪根脑神经,竟然认她做了妹妹,还让我带着她一起去九凶之地。 虽然我不能理解任诗雨的想法,但我还是照她说的去做了。 正是这一路上的各种凶险,让我们几个人共同经历了生死,互相为对方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们几个人,尤其是我吧,逐渐的和唐果儿建立了感情基础。 就这样,在一起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我也慢慢的改变了对唐果儿的看法,开始拿她当一家人一样去对待。 这或许就是日久了生情…… 不是,反正不管怎么说,离开九凶之地以后,跟唐果儿成为朋友,这的确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但就因为任诗雨一句荒唐的“临终嘱托”,竟然让我和唐果儿成了名义上的夫妻,这是打死我也没法去想象的事情。 不管我对唐果儿究竟是假戏真做也好,是心怀愧疚也罢,我都有无法推卸的义务,理应保护她的安全。 如果就让她像现在一样沉睡不醒,慢慢的流逝掉年轻的生命,这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结果。 “楚寒楼现在关在哪儿呢?” 我问常晟,他停下脚步无奈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