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您是问……阿晨?” 蒋亮愣了一下,我吭哧了几声,突然有点儿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了。 自打我来了中州的这一年半多的时间,蒋亮一直都是我最为信任的朋友,甚至说他是我的心腹都不为过。 苏晨是苏眉的亲姐姐,严格来讲,也算是我的同门师姐。 要是没有她的这一炉鬼点心,我和宋钟的比斗过程就不会如此轻松。 我确实是有破解控灵术的方法,但前提是要损伤宋钟的身体,这绝不是我想要看到的圆满结局。 此时我突然对蒋亮问出了一个这么伤人的问题,我顿时就后悔莫及,赶紧干笑了两声。 “亮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吧……嗨,今儿可能是脑子不太清楚,随口就胡说八道两句。你……你早点儿歇着吧,我也困了,改天等比斗打完了,我请你吃饭。” 蒋亮沉默了良久,我顿时就有点儿发慌了,一个劲儿的跟他道歉。 过了半天,蒋亮长叹了一口气。 “陶爷,我明白您的意思,没事儿,咱俩之间没什么不能问的。这段时间不光是我和阿眉,就连阿晨也做了好些个让你想不通的怪事儿,这些吧,都怪我,是我自作主张,具体的原因……回头我会给您个解释。” “没有没有,亮哥,这事儿咱不提了,是我不好,我怎么就……嗨,这么嘴欠呢我。” “不,陶爷,您听我说完。我蒋秃子拿自己的命起毒誓,阿晨绝对不会跟这事儿有什么瓜葛。陶爷,有一事儿我一直都没跟您说过,鬼点心不是用普通的材料就能做出来的。您是风水方面的行家,应该能琢磨明白为什么所有的鬼魂灵物都对鬼点心没有任何抵抗力,那是因为鬼点心里有它们……最喜欢吃的东西。” “什……什么?!” 我大吃了一惊,心头巨震,一下子就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我明白了,鬼点心的材料里加入了……嫂子的魂魄!那……她每做一次鬼点心,就会让自己的神魂受损,这可是要折损阳寿的!” 蒋亮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声音有点儿发闷。 “我当然知道,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去做这种损伤她寿元的鬼东西。陶爷,我蒋秃子没什么出息,一沾着钱就眼珠子发绿,这脑子是说什么也管不住这不争气的手。这一年多时间,我暗地里黑了您不少钱,其实您心里都明明白白的,可从来就没当着面儿让我下不来台,我谢谢您,谢谢。这钱哪,除了一少部分给了阿眉维持生计,其他的我都大手大脚的花在阿晨身上了。我是对不住您,可我……我不能对不住阿晨啊……” “亮哥,什么也别说了,刚才的话……对不起,我给嫂子道歉。” 我赶紧打断了蒋亮的话,他吸了吸鼻子,嘿嘿一笑。 “没事儿,没事儿。得,话说开了,咱哥儿俩就没什么缠在心里的疙瘩了。陶爷,天儿不早了,您快歇着吧,阿晨这会儿身子还很虚,我得去照顾着她了。明儿一早我就去找您那小徒弟去,她早就把定位发给我了,放心,一准儿误不了您的事儿。” “哎哎,好。亮哥,我……谢谢你,也替我谢谢嫂子。” “得嘞。” 挂掉了电话,我长叹了一口气,心下五味杂陈。 我在沙发里呆坐了很久,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房间里一片氤氲。 恶灵也没再出声,过了良久,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 我站起身来,把空烟盒丢进了垃圾桶,爬上床去关掉了灯。 我闭上眼睛,把所有的杂念都驱赶出了脑袋,没再去多想任何事情,强迫自己好好睡了一觉。 身边的所有人都在为我的这次比斗倾力付出,哪怕是为了他们,我也不能允许自己输掉任何一场比试。 第二天一早,我提前半个小时起了床,第一件事儿就是在房间里密密麻麻的布设了五六道各种不同性质的防御结界。 房门,窗户,甚至就连卫生间里都充盈着浑厚的法力气息。 如果有人想要强行破除这些防御结界,我敢吹一句牛皮,哪怕是五魁宗师联手,没有个十分八分钟的也绝难做到。 我还是不太放心,又激活了两套纸扎小人,把房间里围了个密不透风,这才稍作休息,洗漱后下楼去转悠了一圈。 蔡心心已经顶着两只硕大的黑眼圈坐在了大厅的休息区里,不过这家伙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正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估计是已经琢磨透了“云深无痕”那一招的要领。 狄三先坐在保安室里,正在杵着脑袋不停的打着盹。 听到电梯的响动,他警惕的睁开眼朝我看了看,随后就又垂下了脑袋,嘴里还在不停的嘟囔着,估计是在暗骂那个企图对唐果儿下手的混蛋吧。 蔡心心从休息区里跳起身来,我赶紧对他比划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继续值守。 前台值班的小姑娘正趴在桌子上睡的不省人事,我在大厅里溜达了一圈,在前后两个门口都布设了空间陷阱。